我能给予濠州城一次烛光之下的诡谲,亦防范不了他人模仿此计。尽管黄岗城城墙内外的出入审查愈发严苛,需持户籍玉牒,但仍恐暗处滋生变数。
而今,仅凭她们这般传统手法,生产力难以飞跃。眼下尚且仅是粗麻织物,未来各式织品将纷至沓来,如此零散的编制实非长久之策。
思绪至此,朱高炽径直步入马秀英所居的幽静小院。
正与姐妹们谈笑风生、巧手穿梭于织机之中的马秀英,瞥见朱高炽到来,即刻轻启朱唇:“归来矣。”
朱高炽颔首示意,继而向马秀英低语:“嫂嫂,有要事相商。”
马秀英闻声,放下手中细活,跟随朱高炽步入密室。
小屋内。
朱高炽注视着正轻轻掩门的马秀英,直言不讳:“嫂嫂,知你一人驻守帅府略显寂寥,然帅府乃兵家重地,众多女子频繁出入,是否稍显不妥?”
“当然,并无他意,仅虑及府内诸位安全。”
闻言,马秀英黛眉微蹙:“先生,莫非衣裳已制,便嫌弃吾辈矣。”
朱高炽顿时开怀大笑。
甫出此言便觉措辞欠妥,果不其然,马秀英有所误解。
朱高炽急忙摇手辩解:“嫂嫂,明吾非此意也。”
“实则,心有一策,愿闻其详,若感不妥,另谋他途。”
马秀英默许点头。
“我思,城内各户女子多闭门不出,岂非虚度光阴?”
“观诸位姐妹皆技艺非凡,何不仿效男儿,投身劳作赚取银两,如是,亦可补贴家用。”
马秀英听罢,沉吟片刻:“君不知,依礼法,女子不宜随意现身于世,此乃违背古训。府内众姐妹因我庇护,方得以安然,否则,谈何容易。”
对此,朱高炽早有考量。
遂续言:“此理吾知,然现今世道,温饱尚且堪忧,何苦拘泥于陈规陋习。吾设想,众姐妹日日困于帅府,长此以往,非善策也。故,欲派遣工匠营建专属织造之所。”
“嫂嫂可发动众姐妹,携手参与织造,专司纺纱织布。为免外人蜚短流长或引致家庭纷争,吾定此地仅纳女子,可谓女织坊,如此,皆为女流汇聚,应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