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间我摘下夜壶,放在地上。
“爷……这……”老龚似是明白了什么,咋舌片刻,他不多言,脑袋落入夜壶里,朝着一个方向轱辘轱辘的滚去。
我轻吸一口气,迈步进了屋子里,一直停在了空空荡荡的床边。
稍一思索,我平举起高天剑,食指落在剑身上,开始画符。
口中喃喃,念的是破狱咒。
顷刻间破狱咒完成了,自剑身处发出滋滋声,和空气接触的地方,仿佛都在腐蚀,在空洞……
眼前所视宛若一张布,只是说,这布太过真实。
现在,那真实被撕开了一角。
我先前怕用破狱咒,将整个梦魇凶狱破开,之后知道了这梦魇凶狱不光是齐莜莜的,还是鬼道人的,我就晓得,单凭我的本事,根本不可能打破所有的梦魇。
老龚说得对,齐莜莜可能不会让我出去,那不安全,柳氏的人还没到。
可权衡利弊,古羌城柳氏来了,他们会杀茅义么?
答案是否定的,句曲山脚下,古羌城不会杀一个句曲山副观主真人。
他们能带走我,可能都会得罪茅义,得罪句曲山,只是能保住我不死。
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
此时此刻,茅义已经非死不可了。
我才不想,我们一家三口之后,有一个这种实力的仇敌,他随随便便一招,就能够要我们性命!
眼前,是唯一的机会!
腐蚀,变得越来越多,身周忽然满是浓雾。
当浓雾散尽之后,我便站在一张床边,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老人,他整个身体都宛若枯槁一般,像是干掉了的木头,没有丝毫生气,从他嘴巴,鼻子,耳朵,甚至是眼皮里头,都在钻出来血色的小虫子,不停地在他身上爬动,密密麻麻,让人十分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