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监那边如何了?”
“势头迅猛,该说不说,首阳山是真踩到狗屎了。”
“怎说?”
“骡子一出,秦武各州哭着喊着要,首阳山那蓄养规模,比朝廷还大,足有五十多万头驴!”
“说得我都流口水了!”
“嘶,驴肉也能吃?”
“开玩笑吧刘哥,俗话说得好,天上的龙肉,地上的驴肉,一绝啊!”
……
待错身走过好远,小道士陈留回头看了眼沈青云的背影。
时间流逝。
奶道一一到来。
一票监护人仔细观察半晌,见自家奶道开始还板着小脸装正经,不一会儿就被俗世的耍子给吸引,玩儿得不亦乐乎,便也放了心。
但扭头看到柳经历,他们脸色一下就变了。
“柳经历!”
“你参赛也就罢了,这种事儿也来搀和?”
“行行好,做点人事儿!”
……
柳高升聋王爷附体,待众人住口,他才淡淡道:“放心,我不是来斗的。”
“那你来作甚?”
“我是来当孩子王的,哈哈哈……嚯!跷跷板,我的最爱之一啊!”
杜奎仨儿正要跟上,忽然发现草地外的修士,目光阴沉盯着自己。
拓跋堑一挑眉:“干嘛?”
一老道冷笑:“老夫倒要问问你们要干嘛!”
杜奎轻笑道:“你们见过没跟班儿的孩子王吗,走!”
仨儿气势汹汹进园,看得一票监护人暗自咬牙,却也无奈。
“罢了,老夫是没见过徒弟这般开心过……”
“对修行不利吧?”
“此言差矣,修行都修得不高兴了,能修好?”
“然也,都是孩子,不知何谓长生,再者,玩耍也是天性……”
“话说,秦武这法子,看上去也是不错?”
……
若是大人开会,主持者必然先举杯提两嘴儿。
小孩儿联欢会则不尽然。
柳高升虽说不懂,但是个玩儿主,直到一屁股坐跷跷板上,让对面十来个奶道大呼小叫飞天,这才想起还有开场白这回事儿。
“大家伙都过来,”柳高升拍拍掌,吆喝道,“有认识我的,有不认识我……”
众奶道七嘴八舌。
“没不认识你的!”
“你,你化成灰我都认得出……”
“大哥哥,你真是人养大的吗?”
……
杜奎仨儿哪儿受得了这个,嘴巴绷得鼻孔都下垂了。
柳高升倒不介意,乐呵呵开口。
“行,咱也算不打不相识,今儿也没比赛,就是玩儿,搞起来!”
众奶道欢呼四散,还没跑到位置,便被四股狂风带得身形一歪。
待站稳,四个至少八尺高的孩子,分别占据了跷跷板、木马、沙坑以及秋千。
众奶道有心退缩,又架不住耍子勾人。
“大哥哥……”
杜奎坐秋千上荡啊荡:“排队,一个个来。”
“噢耶!”
不大的草地,孕育出了滔天的欢声笑语。
旁观的修士各有感触。
“或许,之前我们都错了?”
“修途漫漫,但每个阶段,或许走法都不一样?”
“还有那四个神人……”
“除了不是人,其他都挺好的。”
“哈哈,精辟!”
“只是那孩子……有些不合群啊?”
……
见陈留孤零零站一旁,不玩儿不说,甚至都懒得看热闹,启明山山主不由苦笑。
“我家这陈留开窍得早,之前还不太乐意过来。”
开窍早?
哼,我家的都不能补课了,你家的也别想补!
众修互视,开始撺掇。
山主耳根子软,听劝,便上前唤道:“留儿,大家都在玩,你若不参与,岂非特立独行?”
陈留本嗤之以鼻,听到特立独行,心中微跳。
还待犹豫,两股狂风拂来。
抬头一瞧,正是柳高升和杜奎。
陈留眉头微蹙,后退两步问道:“阁下意欲何为?”
柳高升淡淡道:“在我的地盘,没有不爱玩儿的孩子。”
陈留淡淡道:“没兴趣,恕不奉陪。”
“你瞧,”柳高升一指陈留,看向杜奎,“我就说他不像个八九岁的。”
杜奎点点头。
陈留微微眯眼,讥讽道:“别误会,我只是认为你们玩儿得太低级。”
“呵,”柳高升捋了把大背头,“那你说玩儿什么?”
下棋!
他还没出口,杜奎便笑道:“不如来玩过家家?”
陈留看了眼杜奎。
“没想到这个更幼稚。”
“好主意!”柳高升眼前一亮,“我们来玩儿吃饭睡觉打豆豆的过家家,我当爹!”
杜奎忙举手:“我当娘。”
陈留眼前一黑,自己还没开口,就成儿子了!
再抬眼瞧去……
当娘的正蹲沙坑里,用沙子铲子木碗做饭。
当爹的半躺沙坑,跷腿,脚丫子一甩一甩的。
陈留深吸口气,转身走人。
“我还是去……”
荡秋千?
跷跷板?
骑木马?
骑猪?
陈留单选题还没选出答案,身后柳高升的声音响起。
“豆豆,过来!”
豆豆?
陈留如遭雷劈,神情渐恍惚。
“原来我,我连儿子都不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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