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卿想做文官还是武官?”
“如果是武官的话,朕可以把你招进锦衣卫。”
“以张卿的才学,很快就能得到七品敕命、五品诰命也不会难。”
“但是文官的话,太学生想要任职,只能以从九品开始。”
“未来升到七品,才能封你的母亲为孺人。”
按照当前的情况,文官和武官之间即使品级一样,差别也非常大。
以张溥的才名,他如果愿意从军,朱由检很快就能安排他立功、他升为七品武官——
锦衣卫体系内的官职,他完全能一言而决。
但是文官的话,那就要按制度了。张溥名气再大,现在也只能以太学生的身份开始——
太学生直接任官的机会很少,而且按朱由检定的制度,只能从从九品做起。
所以张溥听到皇帝的话,心中既是激动,又陷入了犹豫:
到底是选择能快速晋升的武官,还是选择做文官?
这对于他来说,可谓幸福的烦恼。
因为他在进宫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皇帝对自己如此看重。听到自己想给母亲挣诰命,就直接指出了两条路。
犹豫片刻,张溥想到当前文贵武贱的现状,还有成为九卿、大学士的野心,艰难地回应皇帝道:
“多谢陛下厚爱,学生还想以才学入仕!”
放下了直接被皇帝任官的机会,仍旧想科举入仕。
因为他想到了,除非当上进士,就没有成为九卿和大学士的机会——
尤其是内阁大学士,基本是出身翰林院。
所以虽然皇帝给了他两个选择,但是要实现他成为卿相的野心,只有考进士这一条路。
朱由检听闻此言,心中暗道可惜。
因为张溥如果选他给出的两条路之一,那他就能够放心用。
以武官或太学生入仕的张溥,在官场上异类。只能依靠皇帝,才能不断升迁。
而且担任九卿和大学士的可能很少,不需要太过防备。
那样的张溥,在朝堂上的影响力不可能会很大。更多的会被看做是皇帝的私臣。
但是张溥选择考进士,那就说明他不愿成为皇帝私臣了,朱由检只能感叹,想收伏人才不是那么容易:
“可惜,可惜!”
“年前太学生参加会试的提议没通过,不然张卿就能参加此次恩科了。”
“以张卿的才学,实在不应该在科举上费时间!”
接连感叹了几句,张溥更听出了皇帝对自己的看重,想要让自己尽快任官。
这让他心中感动,也有一些自得。以为自己靠才学获得皇帝看重,让皇帝迫不及待地想用自己。
同时,他想到年前太学生参加会试的提议,心中一阵恼恨:
京城的太学生战斗力太差了,如果是在江南,他一定能带领生员,逼迫官员把这个提议通过。
有着皇帝的支持还不能取得胜利,京城太学生闹事的能力,在张溥看来实在是太差了。
再想到前段时间发生的举人静坐,逼迫百官同意增设县官的事,张溥内心之中,更感叹错失机会:
『如果去年我就来京城当贡生就好了。』
『太学生参加会试的事,我一定能让它通过。』
『弹劾魏忠贤的功劳,也会有我一份。』
作为一个太学生,他这些日子听说最多的,就是钱嘉徵的事迹。
弹劾魏忠贤、太学生参加会试,此人都曾参与。
可惜前一件事成功了,后一件事却没有成。
张溥不敢说自己在弹劾魏忠贤的事情上比钱嘉徵更勇敢,但是在带领太学生闹事上,钱嘉徵拍马都赶不上自己——
他在江南的名声,就是带领生员闹事响起来的。
脑海中想着这些,张溥又听到皇帝道:
“你的文章写得好,这篇有关光禄寺的文章,称得上深入浅出、引人入胜。你是天生适合报纸的,是舆论上的天才。”
“朕本想让你进舆情司,或者去大明通讯社做编辑。”
“如今看来,还是有些急切了。”
“卿这几年好好备考,朕等你下一科入仕。”
听着皇帝的话语,似乎有把自己打发出去之意。张溥顿时急了,说道:
“学生纵使不在朝廷任官,也能为陛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