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京中,除了学政陆大人的女儿陆希光,又有哪家的姑娘能如她这般被长辈逼着读圣贤之书?
说完读书与添人两件事,明翙便道,“吕氏还在外面跪着呢,祖母准备怎么办?”
姜老夫人神情微冷,呵笑一声道,“那就让她跪着,我若不动怒,她还真以为自己在安陆侯府一手遮天了。”
明翙意味深长道,“只是,听说赵国公府的林夫人今日要上门送礼书?吕氏若跪着,谁能代替她去见林氏呢?”
这话说完,明翙与温玉茹对视一眼,温玉茹难为情地扯了扯嘴角,眼神有几分尴尬。
她多次张了张唇,想毛遂自荐,可一想到自己自嫁入侯府,一事无成,一无所出,又不敢说话,只气馁地低着头。
姜老夫人笑道,“我虽是老了,倒也没到完全不能理事的地步,林夫人入了侯府,便叫她来寿春堂见我。”
明翙闻言一笑,姜老夫人年轻时身子骨硬朗,与老侯爷斗了一辈子,才将老侯爷那白月光斗死,她一辈子生了两个儿子,生三爷时伤了根本,身子骨便一日不如一日了,是以三爷不是她亲手抚养长大的,养在当时侯府的老祖宗膝下,后来老祖宗驾鹤西去,孩子才还到她身边,只是女子生产时落下的病根儿会跟着人一辈子,老侯爷对她不上心,她对自己亦是自暴自弃,等年纪大了想保养也保养不好了。
“祖母……”明翙将小手伸进老人家的掌心里,握住她的,“你身子不好,何苦要自己操心劳累?大姐姐这婚事才开始,日后有的是忙的,您吃得消么?”
“我怎么吃不消?我还硬朗着呢。”这话要是别人说,姜老夫人定会生气,可明翙说的,她心里便高兴,想着小丫头这是挂心她,“你是不是有什么鬼主意?”
明翙眨眨眼,“阿翙能有什么鬼主意?不过是想祖母身子早日修养好罢了,所以,大姐姐的婚事,祖母不如让大嫂嫂从旁协助,帮祖母跑跑腿儿管管下人什么的,也好过事事让祖母一人操劳的好。”
姜老夫人疑惑,“玉茹?”
温玉茹忙绷紧后背,对姜老夫人微微一笑,“祖母……”
明袖也不禁向温玉茹瞧去,打趣道,“大嫂嫂不是一直不愿搭理这些杂乱之事么?”
温玉茹俏脸一红,当初明袖也劝过她,既做了少夫人,便还是努力跟在吕氏身边学习管家之术,等将来吕氏退了下来,她也好接过大房的中馈,又或是日后大房分了家,她自己管理一个大宅也不至于乱了阵脚。
可那时温玉茹一心想着如何给明朔怀个孩子,整日不是喝药就是看诊,忙得跟个陀螺似的,也没能有个一儿半女,后来干脆也摆烂了,孩子怀不上,家事也不管,在幽兰苑里做个不争不抢的隐形人。
没想到今个儿,她居然主动想帮着祖母分忧。
“我仔细想过了。”温玉茹叹口气道,“这孩子我未必怀得上,五年了,许是老天爷不肯让我生养,那我也不强求了,我日后还是将精力放在管家理事上,跟在祖母身边多学一些。”
姜老夫人对三房一视同仁,这一点温玉茹很清楚。
所以她心中一直很敬重老夫人,对她说的也都是真心话。
姜老夫人知道温玉茹的难处,可这夫妻房中之事,她一向不插手,温玉茹怀不上孩子,大概是她身子有问题,但她也从未嫌弃过她,只道,“玉茹有这个心,祖母心中很是欣慰,既如此,那你明日开始便来我身边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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