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缩着手指,眼底浓黑如墨,僵硬的骨节早已泛白。
她闭了闭眼,将那滚烫又苦涩地泪水强逼回去,淡然自若地走到自己的书案前,放下书箱。
谢云绮不动声色往她那边看去,见她小小一个坐在案前,低眉顺眼,全无嚣张骄纵之意,又觉得这丫头其实也并非不讨喜,至少她那张脸,整个燕京城没有别的女子能比得上。
如今,他瞧着她粉面如春,眸色坚韧,心底那根弦莫名一动。
其实,他最近不知为何……时常梦见……她。
也不知怎的,梦里二人格外亲昵。
她对他也并非如此冷漠,反而十分热情,热情到他总是有些不耐烦,可每回对上她眼巴巴的神情时,又忍不住对她多了一丝心软,而她也会时常得寸进尺地依偎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来亲他的嘴角。
谢云绮抬手,摸了摸自己嘴角的位置,一时分不清那些荒诞的行径,究竟是梦还是真实。
可他们分明还不熟悉……陌生到她对他分外冷漠。
谢云绮顿了顿,若说他对明翙没有半点儿喜欢那也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绝不能随便对一个女子动情。
更何况,有了情,便有了软肋。
他如今身负整个温氏的希望,怎可能沉溺于温柔乡。
想到这儿,他又缓缓将视线移回来,见明翙根本没在意他分毫,又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很快,其他人都陆陆续续来了堂内。
明微挽着赵锦如的手,不屑一顾地朝明翙看一眼,扭过脸去,“赵姐姐,你看到没,她那副样子,不把我们看在眼里也就算了,连我娘院子里的老仆人都被她骂得狗血喷头的,我的奶嬷嬷被她骂得在我面前哭了一日,都是府上经年伺候的老人了,还容她那样羞辱,她才多大啊,府中管事掌家之事何时轮到她来做主了,如今谁不说明翙在侯府作威作福啊?”
“你大姐姐跟她不一样吧?”赵锦如对明翙是越发厌恶,年纪不大,野心倒不小,还越俎代庖替长辈管起家来,她会管家吗就到处显摆。
“大姐姐倒没有她那样张扬。”明微故意压低声音,凑到赵锦如身边,“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想借着掌家的机会,同府上的那些小厮纠缠呢。”
赵锦如看着明翙那妖媚的小模样,顿时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当真对七殿下也有意?”
“可不是?你没见她今日来得这样早?七殿下总是来得最早的,她若不是为了勾搭七殿下,不可能趁我们大家都不在,专门到日月堂来读书罢?”
赵锦如冷冷的呵笑了一声,“她倒是想,也要看七殿下喜不喜欢她。”
陆希光从赵锦如身边擦过,皱了皱眉,将斗篷脱下来递给丫鬟,走到明翙身边,趁着周先生没来的当口,与她说上两句,“翙妹妹,周先生留的课业你可完成了?”
明翙笑着点点头,“陆姐姐呢?”
这点儿课业对陆希光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拉了拉明翙的衣袖,小声道,“你刚刚听到了么,你家三姐姐又跟赵锦如混在一处说你的坏话,上次赵锦如回去后,同她的手帕交也说了不少你的事情,连我都辗转听了你不少传闻。这燕京的权贵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翙妹妹,你不能再放任你家三姐姐这般侮辱你的名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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