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夫满头大汗,“世子放心,老夫已经十分小心了,只是这倒刺实在不好处理,四姑娘现在疼,总比日后落下遗症好。”
明禛俊脸紧绷,不再说话,眉宇间黑沉沉一片。
姜大夫处理好伤口处,然后才准备拔箭,“四姑娘,可能会有些疼,你忍耐一下,一下就好。”
明翙意识有些昏沉,麻沸散的功效在这样强烈的剧痛下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她咬着牙,点点头,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姜大夫握住那羽箭,趁她不注意的瞬间,用力一拔。
“啊!”明翙尖叫一声,整个身子几欲从床上弹起来。
明禛瞬间眼眶猩红,将她身子接住搂在怀里。
明翙身子颤了颤,眉心紧紧拧成一团,可叫了一声后便没再出声了,气若游丝地窝在男人怀里,瓷白的肩头上满是淋漓的鲜血。
明禛从未见过这般脆弱的明翙,他脊背僵硬,眼底翻滚着无数疼惜,想抱紧她又不敢太用力,“快止血!”
“是是是!”姜大夫汗水直流,赶忙止血,又抹上上好的金疮药,再用纱布将伤口包扎好,才后怕地感叹道,“还好这箭上没有毒,有惊无险的,老夫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只要按时换药,等伤口愈合便好,不过四姑娘终究是姑娘家,身子骨比男子要弱许多,这几日说不定会发起高热,老夫写一个方子,世子着人煎药,一日三次,每次按时饮用就好。”
“嗯,你将方子给墨书。”明禛脸色阴沉,小心翼翼将明翙轻轻放回床上,看她缓缓入了沉睡,才冷笑一声。
姜大夫收拾好药箱子,喉咙里干燥得厉害,他回头看一眼坐在床边的男人,那双精致修长的眉眼,幽暗深沉,蕴了丝冷,细细看去,里头尽冒着寒气,仿佛谁惹了他不快,这阎罗眨眼,便要见着血才肯罢休。
他生怕自己惹了这位祖宗不快,忙起身告辞,“世子,四姑娘已无大碍,老夫先告退了。”
男人声音极沉,有些沙哑,“你去吧,今日之事,莫要外传。”
姜大夫抹了抹额上冷汗,“是,老夫明白。”
出得房门,又被府上其他人围住询问明翙的情况。
姜大夫一一答了,众人才松一口气。
唯有吕氏有些幸灾乐祸,还要故意装出一副关心模样,“我们家阿翙没事儿吧?”
姜大夫道,“现在没事儿了,只需静养即可。”
吕氏嘴角扯了个笑,老天爷真是待明翙不薄啊,她怎么就没直接死在梧桐巷呢?
她内心无声冷笑,不过转念一想,明翙受了伤总比没受伤强,她近来也不准备住在那阴冷的祠堂里了,温玉茹想夺她的权,不过是痴心妄想而已。
再说,明翙躺在床上养伤,整日间汤汤水水的少不了,她也好在里面随便动动手脚。
如此想着,她心底欢喜起来,又想到自己那不争气的侄女儿,忍不住洒了几滴酸楚的泪。
明袖见她哭得伤心,还以为她真心实意担心明翙,走过去搂着她的肩膀安慰了一番。
吕氏在心底轻呵一声,看明袖的眼神里便带了一丝轻蔑,幸好明袖是个愚蠢的,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容易便将大房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这可真是个十全十美的好继女啊,等她嫁给赵世子,她便能借她搭上赵国公府的势,将来,好让明微嫁一个更高的门第。
姜老夫人疲累得很,去屋中看了看昏迷中的明翙,温玉茹跟在老夫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