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漫起一股股阴狠的怨恨,她努力挣扎着翻过身,奋力爬到门口处,一双怨毒的眼直直望向新月小筑方向。

“明翙,若我不得死,便日日与你为敌!若我今日得死!我便化作厉鬼!常伴你身!让你永生永世不得安宁!”

她咬紧牙关说完,又想起薄情寡义的吕氏来。

若非吕氏不给明御楼送蜡烛,若非她不肯来照顾她来看她!

她又岂会在这种时候被人这般侮辱?!

她是她的亲姨母,她为何要眼睁睁看着她不得好死?

“吕氏啊吕氏,你也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和我娘在地底下绝不会放过你!”

她说完,冷笑一声,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

得知甄宝珠断气的那天,明翙左手稍微能动弹了,伤口也愈合了不少。

最近燕京城内,好戏频出,很是热闹,先是甄宝珠与谢云绮冲撞了孝仪皇后。

后是小王爷刚住进去的宅邸突发大火,传说那火烧得极大,将小王爷的屁股都烧红了。

小王爷连夜进宫到御前哭了好半天,好容易才得了个新府邸,听说,就在安陆侯府所在的明福巷内。

春山苑内补品药材流水一般送来,她每日被强逼着喝药,苦得眉头直皱,好不容易得了一个能让她开心的好消息,她连苦药都兴高采烈的喝了三碗。

“听说人死得挺惨的,吕夫人带人过去瞧,身上连件避寒的衣物都没有,那去收尸的婆子回来还跟我们说,甄宝珠许是发了高热,身子耐不住,死前自己将衣服都脱了。”墨书心惊胆战道,“奴婢还听说,她的身子好像……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楼小河这几日心情好,慵懒地靠在明翙惯常坐的罗汉床上,手里转悠着一把银簪。

屋中都是女子,墨书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便低了低声音道,“那有经验的婆子说,甄宝珠的身子已经不清白了,吕氏跟老夫人说她死前怕热脱了衣,其实并非如此,而是她身上的衣物被人扒了,也被人掰得形状奇怪……那底下血淋淋的,都已撕裂开了。不过她浑身都是血,又冲撞了宫中贵人,府上没人敢给她清洗,就将她用草席子裹了连夜拉到了城外的乱葬岗,奴婢也不知她是不是被人给侵犯了……”

楼小河往明翙脸上睇了一眼,见她小脸淡然,没什么反应才道,“也算是恶有恶报。”

明翙愣了许久,嘴角弯起一个浅笑,身子靠在枕上,想苏展一下双手,又不敢动作太大,“这事儿也算了了,再等等,大伯的事儿也就瞒不住了。”

主仆三人说了会儿话,暮春便换了新月小筑的新衣服来明翙面前露了个脸,小丫头“背主”,一脸怯怯的模样,跪在她床前说,以后一辈子听凭差遣,绝无二心。

人人都劝她别对暮春太好,毕竟她曾是甄宝珠的人,但明翙自有自己的打算。

暮春本性不坏,只是被甄宝珠带歪了,她也不会将暮春放在屋子里,只让她干些杂活儿,没什么妨碍。

“这是我家姑娘……”暮春说到一半,乖顺地改了口,“这是甄姑娘昔日准备用来谋害四姑娘的药,奴婢想着也没什么用处了,一并呈给四姑娘。”

她将袖子里藏好的药包取出来,递给墨书。

墨书接过,拿到明翙眼前,眼神忍不住冷了冷,“姑娘,你看,那甄宝珠的心思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