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如此,语气里却带着几分欣赏。
长平没见过谢云濯这样嚣张跋扈的, 买凶杀了人,还敢跑苦主府上来耀武扬威,贤王殿下怎么教出这么个厚颜无耻的儿子来?
“小王爷,请。”
长平倒是挺客气,长安神色冷厉,不大好相处。
谢云濯站了一会儿,转身往后走。
李东阳在侯府角门候着,见自家主子被驱赶出来,并不意外,他收回恍惚的神思,恭恭敬敬转过身,对谢云濯施以一礼。
谢云濯没好气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会从这儿出来?”
李东阳道,“小王爷不请自来,明世子定不会让小王爷风风光光从大门而出。”
谢云濯收起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手心里,“还是你小子有点儿歪才。”
李东阳笑容恭敬,微微一笑,跟在男人身后,“刚刚属下见到越王府世子了。”
谢云濯挑起浓黑的剑眉,“姜九溪?”
李东阳一贯的语气淡淡,“嗯。”
谢云濯知道他想说什么,提醒道,“他如今就借住在安陆侯府,日后你见他的日子不会少到哪儿去,报仇一事,本世子既答应了你便不会食言,你莫要莽撞行事。”
“属下见那小世子,并未做出逾矩之事。”李东阳笑,“只是属下见他柔弱瘦小,感觉一只手就能捏死他。”
“能捏死,也要忍住。”谢云濯瞥他一眼,李东阳长了一张干净清秀的俊脸,眉如远峰,眸似寒星,一袭青衣圆领襕衫文人士子打扮,却生得人高马大,体型强健,脸上轮廓分明,气势颇有几分凌厉。
李家当年军功起家,族中子弟莫不学武好战,因而他功夫也不错,只是他这个人一贯低调隐忍,往往这么安静的跟在他身边,有时也会让他忘记这个男人也曾是满脸鲜血目眦欲裂的求到他面前来,那会儿,李东阳眼里皆是仇恨,乌黑的眼底翻滚着毁天灭地的杀意。
李东阳掩下眼底晦涩,“属下知道该怎么做,小王爷不必担忧。”
谢云濯从明福巷出来,绕了好几个圈,来到梧桐巷入口。
梧桐巷此地还算热闹,这一条巷子里有上百户人家,鳞次栉比,屋舍俨然,十分热闹。
“那双眼睛挺好看的。”谢云濯每天都会来梧桐巷走一走,路过每一户人家都会停下来观察一番,“我是说明翙,当年太子妃也生得那样一双黑黝黝的大眼。”
李东阳道,“小王爷准备什么时候去青云观探望谢氏?”
明家几个姑娘的身世背景他已经查过了,小王爷甚至还荒唐无比的拿着她们的生辰八字找了高人,明家大房二房几个姑娘都没什么问题,只除了二房这位四姑娘,出现得有些奇怪,侯府放出话来,说四姑娘是谢氏亲生的,生下孩子,谢氏便疯了,可又有人说,明翙其实是安陆侯外室生的,外室难产而死,孩子被明禛抱了回来,养在谢氏膝下,只是谢氏已疯,那孩子便只能交给明禛照顾,是以,这些年,明禛明翙二人,兄妹情深,非其他兄妹可比。
明禛对明翙的宠爱是整个燕京有目可睹的,以明禛那样的脾性,不可能会对一个血脉之外的妹妹这么好,这其中,必有猫腻。
谢云濯漫不经心道,“听说四周有不少人把守,我们想见谢氏,怕是没那么简单。”
李东阳道,“属下会为小王爷谋划,只是小王爷当真想找到当年那个婴孩?也许,那孩子确实已经死了,先太子下葬时,身边有一只装满骨灰的玉瓶,里头,应该就是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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