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翙这会儿反应过来了,心下登时一紧,脑子都空白了,“……什……什么私相授受……”

墨书一脸生无可恋的抿抿唇,“姑娘,世子都知道了,谁知这么不巧,世子刚刚回府,就在门口碰见刚要离开的青鸾……现下,世子已让人将青鸾带到了春山苑……”

明翙刚刚还笑着的嘴角一抽,飞快耷拉下来,“二哥他有没有说什么?”

长平脸上依旧带笑,“世子没大张旗鼓,就让属下来请四姑娘过去一趟,许是有什么话要与四姑娘仔细叮嘱。”

明翙一听这话,太阳穴便猛地一跳,难怪她说今儿长平的笑看起来这么不对劲儿呢,敢情在这儿等着她……

她自知是自己有错,捂着脑袋便直呼头晕,说要回去躺下休息。

长平噗嗤一笑,“四姑娘,你若不想世子亲自过来一趟,还是自己跟属下走一趟吧,不然高世子那位小厮,今儿还不知能不能回高府呢,世子爷的手段,四姑娘是清楚的。”

明翙回过身,满脸正经,“长平,我与高世子清白得很,你帮我跟二哥说说情。”

长平油盐不进,嘴角笑意不减,“四姑娘不必跟属下解释,有什么话,可以留着跟世子说。”

明翙光是一想到二哥那冰冷的压迫感十足的表情,便一阵头皮发麻,但二哥已经给她留了情面,至少没闹到祖母跟前去,没办法,她只得收拾好东西,让墨书姐姐与长平捧着,一路往春山苑走去。

到了书房,她尴尬的站在门口,半晌不敢迈动脚步。

“四姑娘需要属下帮忙开门吗?”长平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

“别,还是我自己来吧……”明翙都是重活一次的人了,在家长面前犯了错,还是十分心虚,她咬了咬唇,心烦意乱地瞪他一眼,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

长平也是个懂事的,将东西往男人书案前一放,便乖巧的走了出去,顺手,就将书房门合上了。

“咯吱”的关门声,让明翙心里猛地一咯噔,夜里本就安静,春山苑内伺候的人少,更是阒寂,她低着头站了一会儿,也不敢抬起头来,只敢偷偷瞥上一眼。

书房内十分温暖,明禛一袭玄墨长袍,沉着脸坐在书案前,手上还在处理未完成的卷宗。

自上次谢云濯闯入侯府后,她与二哥少说也有小半个月没见了。

平日见得多也就罢了,见得一少,男人身上那股子压人的强迫感便又浓烈起来。

屋中不知哪儿来一股寒气,吓得她口干舌燥,屏气凝神听着男人手上动静。

终于,他似乎搁下了手里的案卷,一声啪嗒,将毛笔也搁置了。

紫檀木长案上点着灯盏,从明翙的角度看去,能看见男人在烛光下立体葳蕤的俊脸,山根挺拔得跟山峰似的,烛光落在他鼻尖上,衬得那本就无暇的肌肤冷白如玉,男人生得丰神俊朗,清俊绝伦的容颜用惊为天人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二哥……”她终于艰难出声,语气里还带着一抹委屈。

男人面无表情,“跪下。”

蒲团是早就准备好的,就在明翙脚下,她噗通一声便往下一跪,乖得令人发指。

男人抬起眸子,森冷凌厉的眼神扫过她湿漉漉的眸子,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过那叠厚厚的信纸。

明翙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有种被老师阅看课业的紧张感。

她喉头越紧,抿了抿干燥的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