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动了多日,终于让二哥答应了与她一起吃饭。

只是那日二哥下值后,天色也有些晚,她巴巴的在樊楼门口等着,二哥从马车上下来,连句话也没跟她说,便往大堂内走去。

长平朝她挤眉弄眼,她看了半天也不知长平是什么意思。

她忙乖巧的跟在二哥身后,想伸手拉住他的大氅让他走慢些,又怕二哥嫌她多事。

一路跌跌撞撞上二楼,进了雅间,小二将准备好的饭食端上来又出去将门关上。

席上,二哥与陆姐姐更亲密一些,二人时不时说笑,几乎将她忽略,她心中虽有些失落,却也很懂事,在一旁赔笑了几回。

若不是陆姐姐有意帮忙在中间牵线搭桥,她还不知该怎么跟二哥开口。

花酒喝了二盏,明翙总算鼓起勇气,将自己绣了许久的荷包拿出来,递到男人眼前,“二哥……这荷包是我自己绣的,绣得不好,二哥若收下,就当我向二哥赔罪了。”

明禛撩起眼皮看她一眼,将手中的酒杯掷下,单手接过那荷包,看了两眼,便递给陆希光,“我瞧着不大喜欢,你拿去玩罢。”

明翙心中微滞,忙尴尬的垂下眼,心底或多或少不自在,她知道自己绣工差,却没想到二哥嫌弃成这样……连她的东西都不肯要,直接转手送给陆姐姐……可见她与高世子通信一事当真将二哥气惨了……

陆希光陪着笑道,“翙妹妹这水鸭绣得活灵活现的,阿禛,你就收了她的心意罢。”

明翙抬起头来,“陆姐姐……这……不是水鸭。”

陆希光疑惑道,“啊?那是什么?”

明翙一脸尴尬,坐直身子,“这是大雁。”

长平噗嗤一笑,屋子里几个人都笑了,唯有坐在陆希光身旁的明禛没有笑。

明翙悄悄打量他,男人神色冷厉,眉目高深,疏朗的俊脸上满是淡漠疏离,与从前那个事事都哄着她顺着她宠着她的二哥判若两人。

她一时收了笑声,讷讷的坐在原处,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拘谨。

后来,陆姐姐与二哥时不时说上几句,他们说什么,她是插不上嘴的,尝试过几回,便败下阵来,索性闭口不言,闷头喝了几盏梅花酒。

再后来,她脑子便开始晕晕乎乎起来,身上没什么力,听陆姐姐说要走,她本来还想站起来送送,谁知根本站不稳,娇软的身子只能柔柔的趴在桌边,脚上如同踩了一朵云似的摇摇欲坠,若非有人将她揽住,只怕她早就滑到了地上。

她好不容易坐稳当,便眼睁睁见二哥与陆姐姐一齐往外走去,谁都没有等她。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她委屈得想哭,酸涩的泪水啪嗒啪嗒从眼眶里滑落出来,挣扎就要起身。

墨书过来将她按住,“姑娘,你消停会儿,世子先将陆姑娘送回陆府,回头再来接你……”

她面色潮红地靠在扶手上,挣扎了会儿也便没了力气,呆怔许久,露出苦笑一声,“我们不能一起送陆姐姐吗?他不过不想与我同乘一车罢了,我知道,他定是不喜欢我了,嫌弃我给他丢脸了,我这个妹妹做得不好……是我的错……但我并非只为了自己……我最大的愿望,便是要二哥好好的……要明家好好的……二哥……我知道错了……原谅我一次好不好……你别死,我不要你被碎尸万段……你好好的娶个媳妇……哪怕不要功名利禄也罢……好好活着……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