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禛已转身走了出去,墨书姐姐快步进来,替她脱了衣衫,嘟囔道,“姑娘这回怎么疼得这么厉害?之前都不怎么疼的……”

明翙坐在浴桶里,又要忍受着小腹的疼痛,还要小心避开身上的伤口,想起在崖底谢云濯竟然将她死死按在冰冷刺骨的溪水里,心里便难受得厉害。

不过,为了不让二哥与谢云濯针锋相对,她到底什么也没说,咬了咬牙关,忍住眼底潮湿的泪意,安慰自己,“一会儿就好了……熬过这几天,下个月好好修养,会好起来的。”

等她收拾完,天都快亮了,好在一出去,桌上便放着一碗五红汤和红豆粥,旁边的炭火烧得很旺,屋子里没有半点儿寒意,二哥就坐在桌旁的凳子上,手里握着一卷经书在看。

明翙心窝里一暖,将身子移到桌边,双手捧着瓷碗,将那温热的五红汤喝下肚,小脸仍旧有些苍白,但这会儿肚子里的疼痛已经好了许多。

她牵开嘴角,温柔的眼神看向男人,真心实意感激他对自己的无微不至,“二哥,谢谢你。”

明禛看着她喝完汤,心底越发疼惜。

若女孩长大成女人会这么痛苦,他宁愿她永远是他身边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他语气柔和了些,“可好点儿了?”

“好多了。”明翙叹口气道,“原来不疼的,这回应当是在崖底受了寒。”

她抬起潋滟泛红的眸子,又疑惑道,“我也不知为何,那位苏见窈苏姑娘,对我好似有很深的敌意,一见面便先是撞了我,然后又在小王爷面前诬陷我推她,后又哭哭啼啼寻死觅活要跳崖,我是为了救她,才被她拉着一起掉下去的。二哥,你可认识这位苏姑娘?”

明禛眸光沉了沉,“认识。”

明翙愣了愣,二哥身边的女子少之又少,这位苏姑娘她怎么从未听过……

难不成二哥密室里的那幅仕女图,画的便是苏见窈?

二哥一直不肯娶妻,也是因着苏见窈?

那陆姐姐怎么办?

她喉头微紧,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一抹紧张,“她是二哥什么人?”

明禛没准备瞒着明翙,便道,“故人之女,我代为照顾。”

照顾着照顾着,日久生情也不是没可能的。

明翙尴尬的笑了笑,问,“那她现下怎么样了?”

明禛淡道,“带回来了,暂且安置在你旁边的禅房内,明日一早,我便让长安送她下山。”

明翙有些意外,“二哥没有罚她么?”

明禛抬眸,两道沉黑的视线,幽邃如冬日冷泉,“你想让我怎么罚她?”

“我——”明翙也说不上来,眸子恍惚了几分,若是以往,但凡有欺负她的人,二哥总会替她报复回去,遑论这回苏见窈还害得她坠了崖,若以二哥以往的性子,只怕苏见窈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可二哥这次却轻而易举的放过了她……是因着她故人之女的身份,还是二哥对她本就有怜悯之心?

明翙愣了一下,有些话到嘴边,便不知该怎么说出口了。

明禛见小姑娘疲倦地垂着头,浓密的长睫如蝶翼一般覆盖着眼底情绪,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只是她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却是难得,叫人看了心中一片柔软。

他抬起大手,抚了抚她柔软的乌发,“她姓苏,乃靖远伯家苏言信的女儿,苏言信乃先太子近臣,当年先太子谋逆被废,苏家也遭受了牵连,家中所有人都被屠杀殆尽了,只有她一个女婴被人藏在府中,活了下来,被我们父亲救出,所以,我便将她养在了府外的梧桐巷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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