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凶险,总算是化解了。
可事后的麻烦却才刚刚开始。
……
明翙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甚至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安陆侯府。
等她清醒过来时,已是三日之后的早晨,脑子里没有任何在如月村逃走的记忆,她只记得自己在前世被侮辱的房子里,看见了昏迷的裴蕴,还有女扮男装的姜九溪。
雕花窗棂间跃进来几缕阳光,带着几分难得的暖意,肆意流淌在房间里。
厚厚的床帏里,她缓缓睁开眼,只感觉浑身酸疼无比,掌心传来一阵难忍的刺痛。
她摊在手掌,看清掌心里被包扎好的白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墨书听到拔步床内的响动,连忙打起帘子,惨白的小脸上带着一抹劫后余生的喜悦,“姑娘,你可算是醒了!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了!奴婢真是担心死了!”
明翙苍白一笑,低头打量了一眼自己身上薄薄的月白中衣,是她在闺房里的常用装扮,眼前皆是熟悉的紫檀木家具摆设,木匠师傅们专门给她量身定做的雕花熏笼正好好的摆在落地罩后。
在如月村的经历,如今想来,倒像是一场大梦,十分不真实。
她生怕自己的重生也是一场梦,手指缓缓嵌入掌心,皮肉带来的刺疼让她忍不住红了眼。
墨书不解的盯着自家姑娘傻乎乎的动作,哪有伤成这样还这么折磨自己的?
她五脏六腑都揪成了一团,“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还嫌自己的伤不够多么?你看看,从定国寺落崖开始,姑娘你又是落水,又是进入贼窝,奴婢光是想想便觉得可怕……”
明翙哭笑不得,自言自语道,“不是梦,是真的。”
墨书心疼的端来热水,又将那黑漆漆的药碗端在手心里,“什么真的假的?姑娘你在说什么?奴婢怎么不懂?”
明翙湿哒哒的泪珠子要落不落的挂在浓密的睫毛上,她笑了一声,泪水克制不住的落下,砸在她白皙的手背上,看着那泪花,她也彻底清醒过来,重活一世不容易,她可不能轻易荒废了自己这好不容易康健的身子,索性接过墨书手里的药碗,也不再惧怕苦涩,直接扬起脖子将那乌黑的药汁一饮而尽。
墨书看得眼珠子都瞪大了,“姑娘——”
明翙将药碗还给她,“你不是让我好好保重身子么。”
墨书结结巴巴道,“奴婢是这么说,可这药很苦的……”
“药再苦,也没有——”她叹口气,轻笑,“对了,那天晚上我是怎么回来的?小河呢?裴姑娘呢?还有我表哥,她现在可在府上?”
“裴姑娘那晚便回了裴家,裴家明白此事重大,选择了隐瞒,只说裴蕴那夜一直同三公子在一处逛元宵灯会,姜世子如今在府上养伤呢。小河现下还在她房里睡着,她没受什么伤,也不让大夫看,说是自己随便处理了一下,就躺了,奴婢去看过几回,给她带了几次伤药,她能吃能喝的,想来应当没什么大碍。”
明翙放了心,本来还担心楼小河打不过狼哥,做了诱饵出去,怕她送命,没想到她很是聪慧,随手给那村子放了火,杀了那伙儿人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三哥来得及时,想必狼哥也不敢与小河纠缠,自顾自逃命去了。
墨书收拾好药碗,又将果脯递到自家姑娘唇边,让她解解嘴里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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