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头也没抬道,“消停些罢,孙嬷嬷已经被送去了陇南,只怕路上半条命都没了,你娘身边已经没多少人可用了,这回差点儿在明翙身上栽了个跟头,若再对她动手,你那世子哥哥岂能放过我们母子?上次他派长平来寻金灵,你心里没数?”

“我不管。”明微咬唇,起身往吕氏身边一坐,心中郁闷,“那药怎么就让陆希光给吃了!”

这世上,巧合的事儿多了去了,吕氏也没在意。

只是陆希光中了丈夫香,怎的半点儿动静也没有?

裴蕴被人掳走一事,闹得风风雨雨,陆家就跟哑巴似的,什么消息也没往外传。

不过她也不傻,那天晚上春山苑去了几个寿春堂的婆子,后半夜才回老夫人面前复命,只怕陆家那姑娘那晚就把身子给了明禛,这事儿只怕还被老夫人瞒着呢。

如今国丧期间,朝中大员都不能动欲嫁娶。

明禛位高权重,只手遮天,又颇得圣宠,想来应当有特权。

但长乐公主可不是个好惹的,她那双眼一直在明禛身上,若明禛当真喜欢陆希光,只怕陆家那位入了宫日子不会好过到哪儿去。

“娘,陆希光怕是跟世子哥哥好上了吧?”明微也不是个不开窍的傻子,“世子哥哥是一品大官,要给孝仪皇后守丧,他给陆希光解了毒,这事儿若传出去,是不是能——”

“别胡说八道。”吕氏眼神微变,狠狠瞪自家这不争气的女儿一样,“我为了你,不喜明翙,却也只是我们后宅内家之事,若明禛出了事,便是我们安陆侯府一族的大事儿,若他与陆希光的事儿被御史台那些疯子揪着不放,再则还有个小王爷谢云濯盯着,闹到皇帝公主面前,明家被抄家灭族罢官流放皆是有可能的,到时候你我母女焉能平安无事?孰轻孰重,你分不清?”

吕氏轻轻敲了敲明微的脑袋,恨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没脑子又恶毒的。

“你啊,用点儿脑子,赵锦如与明翙不合,她入了宫,自有人帮我对付她,何须我们动手,我们应当想个法子,对付你那嫂子才是,现下她可是越来越受那老家伙器重了,我经手多年的账本,老家伙都送到了她手里,美名其曰让她学习看账,不过是为了提拔她而已。”

吕氏越想,越觉得焦灼。

前些年她手里的账自然没问题,可最近几年……大房开支越来越重,只怕被温玉茹查出什么漏洞来。

铲除温玉茹,夺走她的管家权,必须尽快才行,正好等明翙不在家中,便宜行事。

明微瘪了瘪嘴角,懒懒地挽着自己腰间的长络子玩,“温玉茹最近魂不守舍的,有什么好对付的,反正大哥哥也不喜欢她,我看大哥哥对那几个通房丫头倒是挺热情的。”

吕氏也觉得奇怪,翻过了年,温玉茹嫁入侯府已经六年了。

一个女人,六年无所出,大儿子虽对她冷淡,却从未提出要与她和离。

难不成他心里喜欢着她?若真喜欢,又怎会是这般不冷不热的模样?

麒麟阁里也有她的耳目,自从定国寺回来,明朔已经很久没进过温玉茹的房,倒是温玉茹格外勤奋,她都这么折磨她了,她每日竟还能抽出时间和精神理事看账,看来,她倒是小看温玉茹了,且看她那庶妹入府后,她是怎么个境况,若自己的夫君心里有了别人,她还能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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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头也没抬道,“消停些罢,孙嬷嬷已经被送去了陇南,只怕路上半条命都没了,你娘身边已经没多少人可用了,这回差点儿在明翙身上栽了个跟头,若再对她动手,你那世子哥哥岂能放过我们母子?上次他派长平来寻金灵,你心里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