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往桃酥里下药想让她在外人面前出丑,则是赵锦如自己的阴暗心思,所以那会儿长公主的表情才会那么难看,只因赵锦如实在太过蠢笨,差点儿坏了她的大事儿。
而她的大事儿,便是不动声色将她推到她父皇面前。
难怪今儿的御宴上没有二哥,想来便是公主故意没让二哥进宫来。
寿康帝最近格外沉迷后宫之事,酒池肉林,纵欲过度,恶名昭著。
魏妃死后,寿康帝终是疯了。
听说,祥福宫里女子进进出出,日夜燃烧着欢情香,不少女子被送出来时,只能躺在床上,周身上下青青紫紫,被折磨得不堪入目。
他让每个容貌娇俏的女子穿上魏妃的服饰,打扮成魏妃生前的模样,任由他肆意凌辱。
明翙清楚寿康帝残忍的性子,并非半点儿也不害怕,大袖底下,她紧紧攥着拳头,手心微微颤抖着。
“四姑娘还在等什么呢?奴婢们还要准备热水,为姑娘沐浴呢。”
说罢,宫女们鱼贯而入,明目张胆侵入了她的寝殿。
若是往日里,众人因着明禛会给她几分薄面,可今夜,是陛下口谕公主吩咐,她们自然有恃无恐地霸占了她的宫殿。
墨书脸色彻底苍白起来,小手抓住明翙的衣袖,嘴唇哆嗦,小声道,“姑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人在宫中,我为鱼肉,还能怎么办?
那种无能为力又绝望的感觉好似一场盛大的潮湿,彻彻底底将她笼罩起来。
她忽然想起上辈子,也是这样一个冰冷的雪夜。
安陆侯府因寿康帝醉酒,差点儿家破人亡,跌入深渊。
不过那会儿二哥已经带兵去了拥雪关,明家的男人们几乎都不在抚上,而从明家查抄出来的传国玉玺就藏在二哥惯常入宫用的马车里,寿康帝勃然大怒,金口一开,一个通敌卖国谋朝篡位的罪名便死死压了下来。
当天夜里,无数举着火把执着刀剑的禁卫军便将安陆侯府团团围住,府中上下老少都被吓得方寸大乱,只有长嫂温玉茹站了出来护住了弟弟妹妹们,被率先带进了大理寺大牢。
安陆侯府求告无门,只因二哥不应下与长乐公主的婚事,便让侯府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劫难,宫里无数次发难,被围困在府中的祖母姊妹们全然束手无策,府中下人更是死伤不计。
明翙也想过拉侯府一把,可寿康帝圣旨一下,便将人命当做蝼蚁一般,肆意践踏。
府中每个人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严酷刑罚,能活下来便是幸运。
自那一回,二哥才彻底改变了“忠君”的想法,开始与皇家作对,全心全意拥护谢云绮。
明翙眯了眯眸子,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秀致无双的小脸儿微微泛白,脑子里闪过无数个逃离寻死的法子,可最终还是只露出一个淡淡的浅笑,“墨书姐姐别担心,我去。”
……
从禁宫出来,路过朱雀大街,又走过两条街巷,转而进入明福巷。
谢云濯姿态悠闲地靠在车厢里闭目养神,这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便奇怪的做了个梦,梦里是先太子妃娘娘抚着高挺的肚子温柔的拉过他的手,对他笑吟吟的叮嘱,“阿濯日后要待妹妹好,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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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下午长乐公主离开时笑容意味深长,原来,让赵锦如将她带到御花园就是她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