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禛大手用力得发白,不了解他的人不知他此刻在暴怒的边缘。
可姜老夫人却最知道自己这个孙子,他一贯喜怒不形于色,今晚为了明翙能与皇帝公主抗衡,可见宫里的确做了不可饶恕之事,她也心疼翙丫头,也很生气,也想杀人,可现在不是杀人就能解决问题的时候。
抗衡皇帝之后呢?明家该何去何从?明日天一亮,安陆侯府还能不能见到升起的太阳?
“禛儿,翙丫头她到底有没有被——”
明禛僵了僵,抬起猩红的眼眸,素来沉稳的表情里,突然有些无助。
他咬着牙,摧心折肝的痛苦使他嘴角几乎抿成一条直线,“孙儿……不知!”
他望着小姑娘红肿的小脸儿已然心如刀绞,更不敢去想她到底有没有被寿康帝侮辱,只要一想到那人竟敢对他的人下手,他胸间的戾气便一寸一寸不可遏止地燃烧起来。
“不管怎么样,翙丫头能好好的回来已是大幸。”姜老夫人叹了口气,她是半截身子快要入土之人,倒不怕什么,可安陆侯府稳定百年,过了今夜,怕是要大祸临头了,“禛儿,你有没有想过明日该怎么办?”
明禛眯起眼睛,那双眼在昏暗的烛光下仿佛深不可测的寒渊,又似要将人焚烧殆尽的火焰。
入宫之前,他确实没想过夜闯宫门之后该怎么办。
多年经营,他在宫里安插了不少人手,自然有更好的法子能救下明翙。
可得知她要侍寝的消息时,怒火翻腾迅速冲上头脑,他几乎是瞬间失去了理智,非要亲眼看她一眼不可,所以才连夜回了燕京。
既然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之后的路,其实也不难纠结。
只是他要走的,一条无法回头的血路而已。
看着为自己担心的老祖母,明禛嘴角轻扯带出几分莫测的笑来,安抚道,“祖母不用担心,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即可,翙翙的事,您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只装作不知。”
姜老夫人哀叹了许久,心疼的看了明翙许久,才在杨嬷嬷的搀扶下先回了寿春堂。
等老夫人一走,明翙才装作刚睡醒一般,茫然的睁开双眼,只是一睁眼,泪水便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
委屈和可怜还是要做足的,害怕和惊恐也要有,不然怎么能骗过她的好哥哥。
明禛果然绷紧了俊脸,大手落在小姑娘已满泪水的眼角,“别哭,二哥会为你报仇。”
明翙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紧张的揪住心口,眼底多了几分愤恨,“二哥准备怎么替我报仇,我想杀了那恶心的皇帝,可不可以?”
明禛眸色很深,那头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可与皇家作对,也并非易事,就在她以为二哥不会答应她时,她却感觉男人眼中的煞气更浓厚了些,是她说自己被寿康帝强要了身子,他生气了吗?
明禛克制着五内俱焚的怒火,伸出大手揉了揉小姑娘柔软的乌发,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温声哄道,“当然可以。”
明翙心头一喜,红着脸顺势往他怀里一倒,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二哥,我身子脏了,没人肯娶我,上次我同你说的话,你还记得么,你许久也不给我回信,我等了好久好久,心都等凉了大半截,你现在能不能答应我,没人娶我,你便娶我好不好?”
小姑娘小手揪着他的衣襟,眼眶通红,惶恐又无助,要哭不哭的模样惹人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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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禛大手用力得发白,不了解他的人不知他此刻在暴怒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