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来的百姓们如今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民,那人贩子见裴蕴长得好看,绑了她混在流民队伍里给她吃些迷魂药,让她没力气逃跑,只想着将她带到江南的花楼里卖个好价钱,自然也不敢动别的心思,更何况,这一路上吃不饱穿不暖的,谁有心思做那种事儿。
裴蕴也知道自己蠢笨,羞赧的红了脸,一五一十和盘托出,“祖母要给我探一门亲事,对方是守城门的士兵,我不想嫁……又听说三哥跟明世子去了边关,所以才想着逃出来与他同去。”
“你一个娇柔的贵女,没想过这一路艰难?”明翙无奈的叹口气,盯着小丫头哭花了的脸,道,“你走之前,跟三哥商量过没有。”
裴蕴摇摇头,“我们没有商量的机会,祖母不肯让我见三哥,所以我听说三哥离开燕京的消息,便打定了主意要逃出去,等出了燕京城,一路北上去拥雪关的西北大营找他。”
“那你可知西北大营在何处?”
裴蕴迷茫的睁大了眼,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事实上,当她带着包袱踏出燕京城门后她便有些后悔了,前路迷茫,完全不知方向。
西北是个陌生的字眼,她生在燕京,长在裴家后宅,连出门的机会都很少,更别提千里迢迢去北方寻人。
可那会儿她一看见守城的那几个粗鲁军汉,吓得浑身直发抖。
又想起玉树临风的明钰,心里没来由生出一股莫名的勇气。
于是,她拿钱雇了辆马车,总算是找到方向,先往林州来了。
事实上,到了林州还要继续往前,路过三个城池才是北地最后一个繁华的城市朔州,过了朔州,才能出关。
可一到林州,她就让人贩子给看上了,要不是遇到明翙几人,这会儿怕是早就被带往江南做了花娘。
“阿翙姐姐,你带上我罢……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我一路上都会乖乖的。”
明翙没办法,又不能放任她一个小丫头自己一个人在乱世中行走,便只能带上她。
许是惊吓过度,又可能是体内的迷药还没完全解除。
裴蕴高烧了几日,一直病恹恹的,明翙带着个病人,在林州停留了大半月之久,等她终于能赶路了,几人才继续往北而去,裴蕴身子骨比她还柔弱,又不太能吃苦,但性子还算坚韧,等她们踏入风沙漫漫的北地时,已是十月底了。
朔北的风格外凛冽,又夹杂着黄沙。
自从进入朔州后,明翙便再也没了二哥的消息。
好在她人如今就在北地,打听边境的消息还算方便。
只听说,二哥到了拥雪关后与老贤王一同举兵驱赶匈奴。
但匈奴此次来势汹汹,又不知从哪儿得了大宁的边关攻防图,整个军队势如破竹,不到半个月便将宁军打得落花流水,宁军死伤惨重,接连败了五场。
二哥带着军队往后退了又退,继续苦守拥雪关。
却没想,拥雪关内,还有谢云绮的三万兵马虎视眈眈。
上个月,谢云绮带着温家直接举旗而反,连夜发了讨伐寿康帝和长乐公主无道的万字檄文,如今算是彻底与大宁皇室撕破了脸皮。
现下,宁军是被两面夹击,死伤无数,又被谢云绮抢占先机,连续霸占了西北五城,战况危急,连二哥似乎也受了严重的箭伤。
明翙听闻此消息,想起上辈子二哥也是如此才中了匈奴人的剧毒,越发心急如焚,只恨不能尽快赶到西北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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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来的百姓们如今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民,那人贩子见裴蕴长得好看,绑了她混在流民队伍里给她吃些迷魂药,让她没力气逃跑,只想着将她带到江南的花楼里卖个好价钱,自然也不敢动别的心思,更何况,这一路上吃不饱穿不暖的,谁有心思做那种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