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颗安眠药显然还没被消化掉,随着顾晚秋一阵阵呕吐,喉咙里传来一股苦涩味,其中夹杂着酸涩,身体应激,眼泪随着泛红的眼角溢出来,光是呕吐就已经消耗掉了她所有的力气。
顾晚秋有些站不稳脚,她本来就低血糖,营养跟不上,如今干呕吐了十来分钟,她双腿打颤,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后背靠着磨砂玻璃,藕色的唇瓣微微张着喘气。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双腿麻的有些受不了了,顾晚秋才站起身,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的快要认不出自己了。
三百六十天,时间不仅仅是带给人年龄的增长,更多的是气质。
如果说过去的顾晚秋是开在阳光下的红玫瑰的话,那现在的她,就是阴暗潮湿地里的蘑菇,那种红色艳丽一看就充满剧毒的蘑菇。
顾晚秋身形单薄,睡觉穿的是长袖睡衣,把身体遮的严严实实的,不过睡衣一般比较宽松,这几天她貌似又瘦了一些,睡衣领口都大了,随着她俯身的时候,领口下垂,露出锁骨上的抓伤。
她伸手摸了一下,这里是一块牙印,她伸手把那块肉抓烂抓到流血,也没能把那块牙印彻底抹掉。
顾晚秋抬手又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那块表,如今的她已经放弃把这块表取下来了,总不能为了摘下这块手表就废了自己的手。
不知道的人,看着她每天都戴着这块表从未取下来过,还以为她是很喜欢。
实际上,顾晚秋厌恶到不行,像厌恶厉谨行那样厌恶这块表,可偏偏摘不下来。
想到厉谨行,就会想到那一晚他带给她的屈辱和痛苦,回到卧室,她又倒了两颗安眠药吞下。
这一次闭上眼睛后没多久就睡着了,然而梦里面前全是厉谨行的身影,她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那艘游艇上,船用力的晃动着,男人靠在她耳边犹如饿鬼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她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无法逃离被男人圈禁在怀中。
顾晚秋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看外边,天还没亮,她呆呆的坐在床边,过了一会儿后,起身拿了一瓶酒,一瓶伏特加,高浓度酒。
她并不喜欢喝这种高浓度的酒,喝了对身体不好,她也不喜欢那股刺鼻的酒味,但当灌了一口酒下去后,舌尖上的辛辣一直从喉咙传到肺部,整个胸口似乎都在燃烧。
她开始享受这股自虐的感觉,喝酒能麻痹人的神经,越是高浓度的酒越是有用。
连喝了三口后,身体受不了,顾晚秋直接吐到了地上,然后开始笑,笑了一会儿后又抱着头哭,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
严重的双向情感障碍,导致她的情绪很不稳定,大喜大悲都在极端,无论高兴还是悲伤她都喜欢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