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俗务,不值一提,是在下多嘴,污了贵人耳目!”
此后林泰来又转头对王象蒙说:“因为在下要随时响应申相的召唤,时间不能确定,所以暂时不能与王纳言订约,还请王纳言见谅。”
王象蒙就是很不理解,前一句还是打熬文学打拼文坛之类的,后面就是什么渔业盐业工程等等,你林泰来为何能如此自然的把这些业务合在一起说?
不过看林泰来能和申家捆绑了如此多利益,此人似乎有点价值?
申用懋又对林泰来提醒说:“朝廷已经有人知晓你和申家有关系,甚至有人弹劾你的行为。所以你要谨言慎行,以防被人所趁。”
申用懋说的就是李植御前弹劾“申时行门客致残诚意伯”这事,不过并没有明说出来。
只提醒林泰来在京师别惹是生非,拖累了申首辅。
就在这时候,从三吴会馆大门那里传来了喧哗声音。
有个林泰来的伙计冲进院子,叫道:“来了几十个人,都手持器械,正在大门逼问坐馆所住院落,似乎想要对坐馆不利!”
申用懋和王象蒙两人听到这个突发状况,齐齐错愕,没有反应过来。
但林泰来当即就掏出了竹哨,用力吹了几下。
立刻就从左右厢房里冲出十来条汉子,各自手持大笸箩,在正堂屋门外左右列阵。
当林泰来走到堂屋门口时,又有左右护法递上双鞭。
林泰来顺手拿住双鞭,大踏步的走到院中,然后那些手持大笸箩的伙计立刻合围,将林泰来的侧方后方遮蔽住。
一切都很快,从听到消息到现在,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经列成阵势了。
申用懋和王象蒙目睹了这个集结速度后,更错愕了,这是什么身经百战的伙计?
你林泰来到京师不过三日,那些大笸箩又是从哪来的?
难不成你林泰来刚进京城,就买了一堆大笸箩备用防身?这是有多缺安全感?
这两个世家官宦出身的太平人物,理解不了这种居安思危时刻准备战斗的精神。
等这两人还在惊奇的时候,从院门涌进来一大群人,各个神态凶恶,不似良善。
领头的汉子指着林泰来,正要放狠话,但林泰来却大喝一声,不进反退,欺身上前!
身边的伙计也毫不畏惧,一起跟着向前冲!
真是又把屋里的申用懋和王象蒙看呆了,对面院门里外少说六七十人,你林泰来这边才十来个人,就敢向着对方冲锋?
林泰来本人也就罢了,身边这些伙计也不知道害怕么?
一声惨叫,领头人还没有放完狠话,就已经倒地不起了,可能是他还不太适应林泰来的作战风格。
随后局面就像是沸汤泼雪,又像是镰刀割草。
林大官人正面几乎没有一合之敌,先冲进来的恶人纷纷倒地,后面的人已经开始转身就跑了。
更何况这种重重院墙的格局,事实上也不利于人数更多的一方,对林大官人这样小股结阵的反而更为有利。
局面很快就特别明朗了,林大官人带着伙计追杀闯进会馆的那几十号人。
从住处院落一直追到了外面街道上,沿途的甬道、庭院、月门各处躺了三四十个伤员,剩下的人都跑掉了。
这里毕竟是京师不是苏州城,官军密度太大了,林大官人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沿街追杀到底。
所以追出了三吴会馆的大门后,就鸣金收兵,返回了所住的院落。
恰好看到先前放狠话未遂的领头人捂着肩胛骨,挣扎着起来,似乎是想趁机走人。
于是林大官人又冲了上去,一脚把这人重新踹倒了,却又见一块木制腰牌也掉落在地上。
那人重伤到身体不能动弹了,但还有嘴巴能动,朝着林泰来叫道:“你敢伤害锦衣卫北镇抚司缉事官校,等死吧!”
林泰来稍感意外,刚才他还以为是诚意伯纠集了人手,前来报复自己。
没想到对方居然自称是缉事官校,这可就有点特殊了。
稍微了解点明史的都知道锦衣卫,后世影视那帮嚣张跋扈的锦衣卫角色,其实指的就是锦衣卫里的缉事官校。
林泰来捡起了地上腰牌看去,确实是一面锦衣卫百户的腰牌,姓名叫薛易。
不禁怒道:“为何你来时不先报明身份?”
那薛百户也不解释什么,只是躺在地上咒骂。反正身份已经亮明了,谅对方也不敢再残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