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问徐琅:“你觉得如何?”
这是家里大事,她肯定没法自己一个人做主。
“我当然没问题啊!”徐琅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没想到就是这个,他松了口气,“我以前虽然不喜欢他,但他今天救了我,那就是跟我有过命交情的兄弟。”
“其实阿姐你不说,我也想跟你和老爹商量这事的。”
他跟怀俪和徐冲说起今天在香河边跟裴颢知相处时的情景:“裴家也不知道怎么照顾他的,他身上那件衣裳我怀疑都穿了有好几个年头了!黄了不说,衣服边角都明显有些短了,而且这人不仅晚上要去西街写信摆摊,白天居然还要上山挖草药,而且你们知道吗?他跟我说着话居然还拿草编东西!”
他说着拿出那只蚱蜢给两人看。
这是刚才他跟郑子戾打架时随手收起来的。
“喏,这个就是他编的,我怀疑他肯定编了去卖。裴家也太不是东西了,裴颢知怎么说也是他们家二少爷,他们就这么对待他!”徐琅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他就是这么个性格。
嫉恶如仇又恩怨分明,他以前不喜欢裴颢知,那自然懒得管他死活,现在裴颢知救了他,那就是他的好兄弟,对于自己的兄弟,他自然是两肋插刀、披肝沥胆!
徐冲和怀俪都看着徐琅手里那只活灵活现的蚱蜢。
怀俪拿过那只蚱蜢,原本温和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徐冲更是横眉竖眼,压着嗓音怒斥道:“这群混蛋!”他从前虽不喜欢裴敬成,但也不知他私下为人如此恶劣,早知如此,他当初岂会同意把悦悦嫁过去?也幸好趁早看清了这对夫妻,要不然还不知悦悦以后要吃多少苦头!
心中也未免有些埋怨起自己那位好兄弟。
倘若不是他这么多年放任不管,裴敬成和陈氏又岂敢如此过分?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日后裴行时回来,他一定要好好跟他说道说道,父子哪有隔夜仇,何况当初崔瑶的事又跟裴颢知有什么关系?就算他再怨,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该清醒清醒了!
放着生人不顾,就想着已经离世的人,他要是崔瑶,估计都能气得直接在梦里挠死裴行时那个狗东西!
“这事就这样定下了。”徐冲本来还有所担心,此刻却果决道,“回头你们姐弟俩好好跟他说说,那个裴家不回也罢。”
怀俪姐弟自然点头应是。
事情吩咐完,徐父便打算先行离开了,他打算回书房就给裴行时那个混蛋写信,好好骂他一顿,而且这毕竟是晚辈所在之处,他一个做长辈的长时间待着也不成样子,也是担心裴颢知醒来看到他不自在。
走前他叮嘱姐弟俩:“你们回头也早些去歇息,尤其是你——”他的目光落在徐琅那张红红青青的脸上,实在没忍住皱眉:“好好去上点药。”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徐琅摆手,让他快走。
目送徐父离开,徐琅回头,正想跟他阿姐说话就见怀俪拿着那只蚱蜢抿着唇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徐琅不由问:“阿姐,你在想什么?”
怀俪说:“我在想,当年崔伯母为什么没有留下人照顾裴颢知?”
这事她以前也想过,崔家当年虽然式微,但崔伯母身边自有忠仆在,就算裴伯伯不喜欢裴颢知恨极了裴颢知,可崔伯母身边的那些人呢?那是崔伯母耗了一条命生下来的孩子,为什么那么多年,他身边只有一个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