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味道还在,贾延脚步一顿,脸色煞白,脑中再次回想起先前看到的画面。
裴敬成正站在架子前穿衣服。
他发泄了一通,此刻心情很好,听到贾延进来,头也不回问他:“刚才你出去是有什么事?”
说完未听到贾延的声音,裴敬成皱眉看过去:“贾延。”
贾延忙垂眸拱手:“属下在!”
裴敬成也知道他在惊讶什么,不过食色性也,人之常情,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因为心情好,裴敬成也就大度的原谅了自己这位心腹亲信,又问了一遍。
这次贾延立刻回答了,他把郑、徐两家的矛盾与人说了一遭,还说了郑大夫人唐氏带郑三少于府衙离开的事。
裴敬成挑眉,倒是没想到今天竟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跟郑家素日无仇,但并不影响他看人家的热闹,他嘲道:“郑家这些年的胆子是越发大了,也不知道陛下还能容他们嚣张多少年。”说完他又有些可惜,“不过宫里就一个三皇子,只要郑家不闹得太过分,这燕京城总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可惜了。”他没女儿。
要是有女儿,他还怕越不过裴行时去?
这话贾延平日都不敢回,更何况是今天了,他现在大脑还处于混沌之中。
裴敬成也没想着要他回,他抻了抻身上的衣裳:“不过我倒是希望郑家能先让徐冲那个混账东西没有翻身之地。”
要不然他这一局,可就真的满盘皆输了。
裴敬成说完便准备去陈氏那边了,路过贾延的时候,他忽然问了一句:“你这两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什么?”贾延一愣。
裴敬成看着他嗤道:“你这两日每次看到我就吞吞吐吐的,怎么,是有什么东西要求爷?爷今天心情好,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贾延神色怔怔看着裴敬成。
直到裴敬成脸上的笑一点点消了下去,神情逐渐变得冷淡起来,贾延才恍过神,他忙道:“属下并无要求之事。”
“真的?”
“……是。”
裴敬成见此也就没再多说,只留下一句:“既如此,那就罢了,等下次你有事再说吧。”他说完也未再理会贾延,径直抬脚离开。
梓兰回去路上特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她站在假山边的池水旁,就着烛火给自己重新梳妆了一番。她拿干净的活水漱口,又一遍遍擦洗自己的脸,纤细的手指每每碰到红唇那边,梓兰的力气明显要多用许多。
池中的倒影仿佛变成了裴敬成的房间。
她看到自己跪在地上,看到裴敬成的手按在她的头上,看到自己一次次想呕吐又吐不出反而被人强硬地欺辱着,而她不仅不能挣扎,还得笑着……手忽然拿起一旁的灯笼,重重砸进了面前的池水里面,池水四溅,瞬时打乱了池中倒映的画面。
梓兰喘着粗气。
身后忽然有人提灯而来,听到动静忙问:“谁在那边?”
梓兰认出是凉月的声音,她连忙收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回头:“是我。”她喉咙很疼,声音也显得有些粗哑。
凉月提灯一照,看清是梓兰之后,她立刻惊呼一声:“姐姐怎么在这?”又见她衣裙也湿了,灯笼也掉在了池水里面,眼圈还红着,凉月立刻急匆匆跑了过来,她把梓兰从水池边拉起来之后便着急问道:“姐姐没事吧?”
梓兰朝她笑了笑:“没事,刚才不小心摔倒了,就是可惜了这盏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