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后一句话,常山说得很轻,没让身后的裴家众人听到。
怀俪自然知晓他为何如此,若让陈氏知晓老国公私下还给了裴颢知这么一大笔银子,恐怕又得闹起来了。
怀俪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同裴颢知说的。”
东西她并未沾手,只道:“既然小顺子是裴颢知的人,东西就由他拿着吧。”
常山也没坚持,继续把盒子递还给小顺子。
小顺子起初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此刻知晓里面是那样贵重的物件,就跟握了个烫手山芋,吓得脸都白了,他小心翼翼捧着,就差直接供起来了。
常山没去理会他,只跟怀俪说道:“我也是这次回家才知道二公子这些年过得这么不容易,现在国公爷已经知道了,日后必定不会让二公子过得这般艰苦。”
他说完未听到怀俪的声音,也没觉得如何,只是又问了一句,“我刚听说二公子跟徐小少爷去书院了?”
“是,我让阿知跟阿琅一道去书院上学了。”她并未说裴颢知如今在清风斋上课,也没说他要准备今年的秋闱。
常山心里有愧,闻言直叹气道:“唉,这些年是我们忽略二公子了。”
沉默片刻后,他又跟怀俪说道:“属下也能看出二公子十分听您的话,日后劳请县主多开导开导二公子,若是逢年过节,也希望二公子能回家去,说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裴字,终是连着血脉的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
即便是以前,怀俪也不可能替裴颢知做这个主,更不用说如今她还从裴颢知口中知晓他当年受的那些罪了。
“裴颢知很好,无需我开导,至于回家……这也不是我一个外人能说的。他若肯回,我自然不会烂,他若不愿,我也不可能逼着他。”怀俪淡淡说道。
见惯了怀俪平日里温和的模样,此刻被她直言拒绝,常山不由怔愣了一下,目光看过去,却依旧是一张温和的脸,和素日相比也没什么差别,便也未往深处想,只当自己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了。
原本还想再说几句,一时却也不好再开口了,也罢,还是再等阵子吧,至少等到国公爷回来再说。
毕竟是父子俩。
常山没再提这事,只是在走之前又请怀俪帮忙留意伺候的人。
这倒是与怀俪想到一处去了,怀俪也就没拒绝,点头答应了。
送常山出门,怀俪并未送到门口,只在院子里停下了,之后目送裴家人走出大门,她也就转过身了,路上,她跟王妈妈交待道:“派人去外面听听有没有什么流言蜚语,若有的话,及时说清了。”
王妈妈忙说:“您放心,老奴省得的。”
今日裴家这样浩浩荡荡带着这么多东西过来,谁晓得外面会说什么?她可不希望姑娘再跟裴家有一点关系了,即便没有姑娘这一顿吩咐,她也知道该做什么。
此刻她自跟怀俪告退去吩咐人做事。
而怀俪则继续往里走,看着那满院子的嫁妆,怀俪就觉得眼花缭乱,更不用说其中还有一株硕大的珊瑚树在阳光底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让人看得眼睛都花了。
看着站在一旁围观咋舌的人,怀俪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吩咐道:“把东西先抬到二公子的院子里。”
自有人应是。
怀俪又说:“把嫁妆单子留下,我看下。”
和恩连忙把嫁妆单子捧了过来,嘴里还忍不住感慨道:“姑娘,二公子这下是真成大财主了!只怕这燕京城中再也没有比他还富有的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