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觉得怪异,陈氏暂时止住了那些谩骂和指责,她仰头,却扫见一张苍白无力的脸。
这样的苍白让陈氏莫名变得有些害怕起来。
“易生,你、你怎么了?”她轻声询问,满脸担忧,倒是忘记自己刚才还在指责他不孝不听话,恨不得没生他。
裴又铭终于垂眸,视线落在陈氏的身上,看着她脸上的那点担忧,他神色无波无澜,轻声与人说道:“您放心,我跟她没可能了。”
这个“她”说的是谁,陈氏自然知晓。
心下突然一个咯噔,她当然知道他的心意,前些日子闹成这样,都未见易生改变过心意,如今是怎么了?
她正欲询问,却听裴又铭微阖眼眸,嗤声自嘲道:“我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娶她呢?让她过来一起跟我承担痛苦吗?凭什么呢?”
陈氏被这话刺得扎耳朵,又觉得他这样有些不对劲,只能沉声喊道:“易生!”
裴又铭笑笑,未去理会她话中的不满和紧张,只半阖眼继续哑声说道:“您生我养我一场,无论说什么我都得听,我也没办法不听,就像您说的,您是我的母亲,我不可能不管您。您要是觉得我不孝,那我就不去临安了,我陪着您在庄子休养,行吗?”
“或者您觉得怎么做才能让您舒心,我都听您的,好吗?”
他的声音明明是那么的温和,可陈氏却觉得这样的裴又铭让她心中慌张不已:“易生,你……”她看着人,声音都不自觉打起颤来了,“你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