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李愔最是耿直莽撞,听了李治的话语,顿生同仇敌忾之心,当即举起酒杯冲着房俊说道:“稚奴年幼,酒量尚浅,二郎你乃当世豪杰,焉能以大欺小?来来来,让本王领教你的酒量,今日咱俩之间,只有一人能站着走出这间偏厅!”
众人看着李愔,不禁纷纷摇头。
这厮虽然血脉尊贵,却完全没有其兄吴王李恪那般深沉聪慧,脑子里大抵是少了一根筋,平素胡作为非恣无忌惮,气得李二陛下时常怒骂“此禽兽也”,这也就罢了,此间皆是自家人,旁人都看得出李治“祸水东引”之计,个个默不作声,为何只有你不加考虑就站出来?
或许在你看来这是顾全兄弟之情义,可是在人家李治眼里,你这分明就是个莽夫……
房俊也有些无语,正待说话,便见到李泰瞅了李愔一眼,淡然道:“有为兄在此,哪里轮得到你出头?”
李愔眉毛一扬,就待反唇相讥,他没觉得李泰是在维护自己,反而觉得这是当众驳了自己的面子,只不过袖子被身边的李恽使劲儿拽了几下,回头见到李恽挤眉弄眼示意他闭嘴,这才疑惑着放下酒杯。
房俊瞅着李泰看了一会儿,这位今日一整天都对李治维护有加,现在有护着蜀王李愔,难不成是想要展示自己身为兄长的气质风度与胸怀担当?
往后要不要做一任皇族的大宗正?
不过他也看出李泰息事宁人的态度,便颔首笑道:“殿下宽博仁厚,吾等尽皆敬佩。只不过前些时日咱们同游江南,每每酒宴之上,殿下可都是不胜酒力,甘拜下风,怎么着,这会儿既然敢替兄弟出头,是不是就认为在下孤军奋战,不堪一击?”
清河公主驸马程处亮当即附和道:“怎么能是孤军奋战?某与二郎一道,领教魏王殿下之酒量!”
窦逵兴奋的大叫:“来来来,今日驸马战皇子,到底鹿死谁手,喝过再说!”
酒宴之上气氛顿时热烈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推杯换盏,美酒一杯接一杯入喉,纵然酒气上脸面红耳赤,双方却谁也不肯服输。
外头不少宾客听得这偏厅之中呼喝之声不绝于耳,不禁暗暗纳罕,自古以来这酒宴之上驸马对皇子的酒局尚未听闻,如今李二陛下的这群儿子、女婿酒酣耳热气氛和谐,倒的确有几分盛世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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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人声鼎沸、酒兴正浓,后院却已经随着宾客的渐渐离去,慢慢的沉寂安静下来。
高阳公主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着热茶,一张秀丽绝美的小脸儿染着酡红,先前与几位公主小酌了几杯,有些微醺,这会儿宾客尽去,便坐下来醒醒酒,待会儿沐浴之后就待安寝。
武媚娘则坐在桌旁,一手拈着毛笔,一手扒拉着算盘,金胜曼在一旁每将账簿上的贺仪念出,她便提笔记下,整理精细,归整贺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