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不认为这是李君羡失误所至,更愿意相信这是他故意为之。
很显然,有些话李君羡不能对他言明,但是可以通过这等故意露出破绽的方式让他得到提示……
什么人、什么事能够让李君羡这般三缄其口?
房俊摇摇头,一声轻叹。
帝王心术、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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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令武之死,在东宫以及关陇双方阵营之内掀起轩然大波,自从关陇举兵起事至今,尚未有此等地位之勋贵丧生,更何况还是以此等遭遇狙杀之方式,如何不使得所有人感到震惊?
萧瑀、岑文本、刘洎三人自太子处回归门下省衙署,立即凑在一处,商讨当下局势。
刘洎握着茶杯,有些兴奋难抑,道:“二位,是否认定此事确乃房俊之所为?如今外头传得纷纷扬扬,说是房俊残杀柴令武以达到长期霸占巴陵公主之目的……”
萧瑀敲敲桌子,蹙眉打断道:“汝乃当朝侍中,焉能听信、传播那等市井流言?房俊的确恣意妄为惯了,但此事并无任何真凭实据,要约束官员,切不可于东宫之内广为传播。不过吾等心中亦要藏着警惕,时刻予以关注。”
这种流言除去影响东宫声誉、使得人心惶惶之外,全无半点用处,难道只凭借流言便能治房俊之罪?
刘洎被训斥,尴尬点头。
他自己也清楚这流言是没什么用的,若此事当真房俊所为,早已将证据消灭得干干净净,若不是房俊所为,闹得比天还大又有什么用?
倒是萧瑀最后那一句“时刻予以关注”有些意味,他闻弦歌而知雅意,明白这件事或许不能给房俊定罪,但将来某一些紧要的时候,譬如房俊欲登阁拜相、宰执天下,那么此事便可以拿出来作为攻讦之手段,用以诋毁房俊于道德层面之修养。
一个背负无数流言蜚语的无德之人,岂能宰执天下?
算是给房俊埋下一个巨大的障碍,使其难以臻达人臣权力之巅峰……刘洎觉得很好。
几个人就当下之局势交换一下意见,正欲对和谈之事深入探讨一番,便有书吏来报,说是宇文士及去而复返。
三人交换一下眼神,刘洎道:“想来应该是柴令武暴卒之消息传过去,关陇那边唯恐东宫将罪名按到他们头上,进而影响和谈。嘿,真是风水轮流转,如今也该轮到他们仓惶难顾、心虚难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