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行恭一头雾水:“先前也有人向在下献策,说是可以利用坊市之间关于长乐公主与房俊的流言,将之闹得沸沸扬扬,以此让人都以为此事乃是房俊因妒生恨,故而设计陷害神绩……不过在下没有同意。”
高士廉道:“不同意是对的,若是同意了,非但丘神绩要受到严惩,便是连你也得惹怒陛下,利用长乐公主的声誉……呵呵,当陛下提不得刀、杀不得人了?”
丘行恭愈发不解,既然自己没有同意散播谣言,那高士廉的话又是何意?
高士廉见丘行恭依旧一脸茫然不知所谓,心底冷笑,说道:“可是现在……那留言已经传遍整个京师,甚至关中几乎已经人尽皆知了。”
“什么?!”
丘行恭大惊失色,失声道:“怎么可能?我明明……”
说到此处,他陡然睁大眼眸,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高士廉冷笑:“明白了?”
丘行恭使劲儿咽了口唾沫,艰难道:“明白了……”
高士廉点点头,又喝了口酒,冷不防问道:“辅机许诺了你什么条件?”
丘行恭面色挣扎,一会儿颓丧,一会儿愤怒,却是满心纠结、迟迟不语。
高士廉也不催促,自顾自的喝着小酒,时不时用竹夹子从酒壶里夹出几根姜丝放在嘴里咀嚼,似乎颇为享受姜丝辛辣的气味。
丘行恭纠结半晌,方才颓然叹气,一咬牙,说道:“兵部尚书之职!”
高士廉略微点头,缓缓说道:“辅机是不是说,老夫这个尚书右仆射反正不管事儿,大抵明年也就该退位让贤了,而李绩此次平叛西域有功,将会晋升为尚书右仆射,而空出来的兵部尚书职位,便是你的?”
果然是老狐狸啊……丘行恭愧疚点头。
眼下嘴里的姜丝,高士廉冷笑道:“当真是好谋算,这都算计到老夫头上了?一个老夫看着长大、全力提携的后辈,一个一手拉扯起来、鼎力襄助的外甥……好,好得很呐!”
丘行恭一脸愧疚,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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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申国公府,丘行恭才算是明白自己的处境。
自以为得意,却被眼前一层迷雾遮挡了双眼,而在迷雾背后的真相,却是令他懊恼后悔。
高士廉对他诸多提携,他之有今日完全可以说是高士廉大力简拔之功,他也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只是高士廉年岁渐长,长孙皇后又早逝,高士廉对于李二陛下的影响力日渐衰弱,更多是依靠往昔的情分在支撑,在朝中的影响力呈现一种江河日下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