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下,收关兵卒尽皆单膝跪地,口中大呼:“参见陛下!”
房俊问道:“如何,还敢不敢不让某前去朔州?”
那校尉跪在地上,不敢起来,硬着头皮道:“大帅乃是奉旨办事,末将岂敢阻拦?只是吾家将军有军令在此,朔州城小,万万驻扎不得超过两卫之大军,现在薛大将军已然率领右武卫驻扎,只能让右屯卫暂且在雁门关下驻扎休整。”
“娘咧!”
房俊恼了,上前一脚便将这校尉踹翻在地,怒骂道:“吃了豹子胆了不成?薛延陀二十万大军陈兵定襄城下,大战一触即发,朔州城内连带着边军与右武卫不过五六万兵马,届时拿什么抵挡?失了朔州城,不仅是你,就连你们那位宇文将军,照样人头落地,家眷充军!”
那校尉从地上爬起,眼看着房俊的手已经摁在腰间佩刀的刀柄上,吓得冷汗涔涔而下,却依旧不然违抗军令,只得翻身依旧单膝跪地,颤声道:“将军有令,即便是死,末将焉敢违抗?不仅末将不敢,这雁门关上下的守军,亦无一人敢抗命!”
随着他话音一落,关上关下的守军各个刀出鞘箭上弦,杀气腾腾列阵以待!
右屯卫兵卒岂能示弱?千余人自马上飞快翻下,以战马为掩体,纷纷抽出兵刃,弩箭上弦,而房俊的亲兵则飞身上前将房俊团团围在中间,站在房俊身后的薛仁贵箭步突前,两步迈到那校尉身前,手里的横刀已然出鞘,横在那校尉的咽喉。
关上关下,两军对峙,战斗一触即发!
房俊在亲兵护卫之中,目光森寒的看着校尉,一字字问道:“当真不放本帅出关?”
薛仁贵的横刀就搁在咽喉上,校尉咽了口唾沫,喉咙活动了一下,便觉得似乎锋锐的刀锋已然割破了皮肤,面色惨白,却依旧坚持着:“军令不敢违也!”
薛仁贵怒道:“大帅,待吾一刀宰了此人,难不成这些雁门关的守军还真敢朝着右屯卫厮杀不成?”
校尉浑身一颤,嘴皮子翕动两下,却终究没敢说出求饶的话。
眼前的房俊固然如狼似虎,可这雁门关以北的边军简直就是关陇集团的私军,得罪了房俊或许固然免不了一死,但若是违抗宇文法的军令……整个家族都得遭殃……
房俊伸出手,制止了薛仁贵。
仰头看了看大雪之中列阵以待的雁门关守军,房俊嗤笑一声,道:“不,他们接受的命令,定然是一旦右屯卫意欲闯关,便予以就地格杀!”
薛仁贵色变道:“想造反不成?”
右屯卫北上朔州,乃是陛下旨意,普天之下,谁敢违抗皇命?
房俊叹了口气,讥诮的瞥了一眼薛仁贵刀下的校尉,不屑道:“造什么反?他们反了北魏,反了北周,反了大隋,现在难道还想反了大唐?呸!一群自以为是祸国殃民的蠹虫!借给他们两个胆子,他们也不敢造反!一帮愚蠢之辈,以为牺牲一个宇文法连带着一个不入流的校尉,就能够和本帅玩一出兑子,从而胜出?”
很显然,关陇贵族们认为击溃薛延陀不过是反掌之间耳,这天上掉下来的功勋,焉能让房俊摘走最大的一颗果子?然而房俊皇命在身,只要没想造反,那么普天之下,没人可能拦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