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时至今日,他早已经意识到想要除去房俊,根本不是他能够做到的。
即便发动所有的家兵死士倾尽全力一击侥幸得手,那等后果也绝非丘家可以承受,报仇雪恨与家族存续之间如何取舍,丘行恭尚未失去理智。
而眼下丘英起自作聪明被长孙无忌设计套住,横竖不仅丘英起要死,最终也必然要牵累家族,与其如此,那还不如干脆投靠太子,将与房俊之间的仇恨暂且放在一边。
仇恨又如何?
尊严又如何?
儿子又如何?
没有什么比家族存续更为重要。
至于太子是否肯接收丘家的投靠……
“一边是身死魂消、家族受累,洛阳丘氏从此一蹶不振、沦为下等,子孙后世戳着你我叔侄的脊梁骨唾弃喝骂,一边则是协助太子登基,将所有颜面踩在脚底,只为他日从龙有功,振兴门楣!贤侄,你要如何选?”
“当然是后者!”
丘英起心说你是老糊涂了嘛?既不用牵累家族,更不用被别人给坑死,难道我是傻了才会选第一个。
丘行恭点点头,面色凝重:“既然如此,那自今日起,你之行动要听从老夫指挥,切切不可自作主张,否则局势不可挽回,你死了不要紧,害得咱们丘家受到牵累,你便是丘家的罪人,子子孙孙,世世唾骂,连祖坟也进不去!”
丘英起心里一颤,赶紧说道:“叔父放心,小侄定然唯您之命是从,断不敢自作聪明!就算拼了这条性命,只要能够保得家族无忧,亦死而无憾!”
“好!不愧是吾丘家的子孙,有担当,有血性!”
丘行恭攒了一句,丘英起却半点欣喜的意思都没有,急切问道:“叔父到底有何方法,可以让太子接受吾丘家投靠?”
丘行恭抬手示意丘英起饮茶,可性命攸关的时候,丘英起那还有心思品茗?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丘行恭。
丘行恭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水,这才说道:“眼下房俊随同魏王南下,长孙无忌趁着这个功夫不知使了什么伎俩哄得陛下同意将晋王调入兵部,敕封检校兵部尚书,代理兵部尚书职责,意在策反兵部上下官员,将这个由房俊一手打造、忠于太子的大本营攻陷,想必这个时候,太子必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虑不堪,若是吾等能够为太子解此危厄,何愁太子不肯接收吾等?”
丘英起想了想,道:“投名状?”
“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