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 尽兴而散

可若是此刻自己进去偏厅,固然能够阻止不和谐的事情发生,可对于郎君的颜面却有损伤。

她才不愿意自家郎君背负一个“惧内”的名声……

那就只能坐在这里,万一厅内起了冲突,也能第一时间赶去加以转圜。

所幸她的担忧并未发生。

酒宴直至戌时末方才散去,一众皇子、驸马喝得酩酊大醉,能够歪歪斜斜走出偏厅者寥寥可数,不得已只好派人将各自的随从叫入府中,搀扶着自家主子各自回府。

待到众人散去,唯有房俊与李泰站在门口,看上去还算清醒。

暗夜寒风瑟瑟,新月似蛾眉。

李泰看着包括李治在内的几位兄弟被各自的随从搀扶着走远,长长吐出一口酒气,瞥了房俊一眼,想了想,说道:“稚奴到底年幼,无论怎样争斗,你身为姐夫也应当宽容有些,最起码要看顾着一些他的颜面。母后殡天之时,稚奴尚不晓事,纵有一二不通情理的地方,也不要过于苛责。”

这话房俊却不赞同。

“殿下直言,请恕微臣不能苟同。这世间从小失母、年幼失怙者不知凡几,难道这就能够成为不懂事的借口?文德皇后殡天之时,晋阳殿下可是比晋王更加年幼,为何时至今日,晋阳殿下却没有一丝半点的骄纵之气?”

房俊不以为然,继续说道:“说白了,还是晋王的心性不够敦厚,受到陛下以及诸位长兄、长姊的宠爱,便不知天高地厚,所有喜欢的东西都得要占为己有,却不管这到底会牵累出什么样的后果。”

李泰面色有些难看,但这番话却不容辩驳。

就算他自己有何尝不是如房俊所言那般?正因为一贯受到宠爱,觉得这天底下不论什么东西都应该是自己的,即便是那储君之位也可以争一争,却从来都不考虑就算是争到手,那惨烈至极的后果怎么办?

一旦稚奴争得储位,不仅仅是太子将会不容于世间,就连他这个魏王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偏偏稚奴心里还一腔情愿的以为只要他肯善待一众手足,便可太平无事、共享富贵,只不过太子换了一个人来坐,其余一些不变。

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