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弗继续摸着名贵木材制成的光滑笔盒,看了看盛紘又道:
“官人,如今我娘家外甥,佑哥儿正在读书,这笔也要给他留一支!”
“还有我亲姐姐康家的晋哥儿,也能给!”
“还有,华兰肚子里的那個,定是个小子,也要留一支!”
听着王若弗的话语,盛紘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起来。
盛紘紧咬牙关,闭眼后深呼吸了一下:
这是御前,不能大声喧哗!
心累!
回去还是把这东西给母亲,让她老人家分吧。
一旁的王若弗看了盛紘一眼,道:“官人,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盛紘调整着面部肌肉:假笑。
王若弗继续高兴的看着托盘上的毛笔,
正要继续说话的时候,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内官到两人身边,轻声道:
“盛大人,大娘子,我是入内内侍省的内官庆云,来取这托盘。”
盛紘立即换上发自真心的笑容:“内官,请!”
庆云笑着一礼后取走了东西。
夫妇二人说话的时候,
大帐内,不时的有官员起身,走到中间同皇帝说几句话,但是如盛紘这样得到赏赐的却没几个。
过了一会儿后,有内官小步走到了帐内,在大内官身旁说了几句。
大内官来到皇帝身边轻声道:“陛下,都准备好了!”
皇帝笑了笑道:“那便开始吧!”
大内官赶忙应是。
说完,皇帝朝着大帐内的官员贵眷们道:
“诸位爱卿,无须拘着,咱们一同欣赏儿郎们的表演!”
“是,陛下!”
帐中众人赶忙起身应是。
王若弗去年也是来过金明池的,不过是在池边靠近北侧的非常不好的位置。
没想到今年居然就坐在了临水殿前的皇家大帐里。
王若弗看着帐子中的众人,纷纷散到靠近池边的位置,方便观看池中的表演。
盛紘也收起聆听圣训得笑容,瞪了身边的王若弗一眼后,起身走到了几个同僚上级的身边说话。
王若弗也有样学样的站起了身,准备朝池边走过去。
可站起来后,她不知道往哪儿走。
王若弗来汴京这几年,也参加过不少的香衣雅集、重阳赏花等等的聚会,
虽然放眼之间,也有几个认识的大娘子。
但是比较熟悉的吴大娘子、白大娘子等几位却是没在帐内。
她身旁的刘妈妈轻轻扯了扯她的衣服,轻声道:“咳,大娘子,看帐子里面。”
那里靠近帝后的位置,她是没敢多看的。
王若弗依言朝里瞧去,随即眼睛一亮!
她看到了朝她招手的亲家母孙大娘子。
王若弗正要摆手婉拒的时候,就看到坐在那里的皇后娘娘也朝她笑了笑。
不仅是,皇后身前的月儿公主懵懂的看着她,皇帝身边的皇子也在看她。
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王若弗只能咧了咧嘴角,带着刘妈妈朝大帐里面走了过去。
虽然王若弗可以大声喊着‘我父亲配享太庙’,
但是她自小长在乡下叔叔家里,来到汴京的时候年纪已经不小了。
在汴京没待多久就到了议亲的年纪,王若弗是真的没进过宫,更没见过皇帝皇后。
此时走到帝后附近,她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福了一礼,道:
“见过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见过皇子殿下、公主殿下。”
皇帝微微一笑道:“你是王家的小女儿?”
王若弗很紧张,点头不迭的说道:“回陛下,是!”
听到此话,赵枋颔首,眼中就有肃重的神色。
皇帝点头:“好!枋儿,王大娘子就也是徐家二大娘子的母亲。”
赵枋看向王若弗的眼神中,除了肃重,又多了一丝暖色。
皇后上下扫视了一下王若弗,笑道:“王大娘子,请坐!”
皇后说完,一旁的女官便搬着一个绣墩放在了孙氏身旁。
“谢娘娘!”
王若弗说着落了座。
坐下后,皇帝微笑着看了一眼远处金明池中正在表演着的船只后,回头对王若弗道:
“王大娘子,如今你娘家母亲身体可好?”
王若弗:“回陛下,好的!”
皇帝收起了笑容,道:“嗯,回去的时候,带些老人的东西给你娘家母亲。”
一旁的大内官赶忙躬身,示意收到。
王若弗也收起了笑意:“谢陛下。”
一旁的皇后等两人说完后,轻声道:
“大娘子,你婆母身体康健的吧?”
“回娘娘,身体很好!母亲她来汴京后,还时常爬山礼佛呢!”
皇后听着点了点头,笑道:“等我到了你婆母这个年纪不知道身子有没有她好!”
王若弗赶忙道:“娘娘!您定然有的!”
孙大娘子也是点头肯定。
皇后笑道:“那便借大娘子吉言了!”
王若弗:“不敢,不敢!”
皇后看着王若弗,又看了看孙氏,眼中有些回忆神色的继续道:
“当年我还在闺阁中的时候,参加京中的马球赛焚香会,赏花雅集什么的,没少和伱家老太太碰面。”
“如今回想起来,你家老太太那真是落落大方,雍容尔雅!”
“马球场上矫健洒脱,球技更是高超,英姿飒爽,让人羡慕!”
“虽然当时我年纪还小,但现在如今本宫依然记得在马球场边,看你家老太太用出了一记凤随流星后,那惊羡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