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激烈的提议在两天内为您带走部分兵将，是有着一份私心。

如果你不来一线天，我会孤身南下，后期再招引兵将。

而你现在来了，我们可以加快进程，我把你回归的消息私下里公布给那些忠守先皇的部将族老，我们悄无声息的离开。即便后期引发动荡，也不至于给妖灵族带来内乱。

至于这么做在后续会引发什么样的动荡，引发外族什么样的推测，我都可以替少主你应付，只要你相信我。”

唐知白从头至尾，说的所有一切，都是发自肺腑的真诚言语。提议让唐焱带走部将，也不是试探，而是为了更好的保全妖灵族。

这是他在守护先皇与守护妖灵族之间所做的中和调整，也是最后一次为妖灵族付出了。

唐焱失神不语，虚弱的目光看着唐知白。

这番话，再次触动了他，多少动摇了他对这次冒险的执着。

“少主，收手吧，当年的事情就让他过去，这里毕竟是先皇的心血，一草一木都是先皇的恩泽，你其实也不想毁了它。我们离开这里，一切重新开始。”

唐焱缓缓摇头：“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的决定不会改。化灵池，我去定了。我不是来索取什么人什么物，我只是来寻找一个答案，为我父皇，也为我自己。

不管最后得到的答案是什么，哪怕是个失望，是个后悔，我也会全部放手，不会给这里造成伤害。给我自己个理由，彻底断绝跟妖灵族的关系。”

“化灵池比你想象的要可怕，你只身进入，危险性太大。你的情况或许很特殊，但正因特殊，所以没有先例，没有先例就会伴随各种各样的未知，有可能是机缘，有可能是毁灭。”

唐焱却闭上了眼睛：“谢谢你，感谢你的到来，也感谢你对父皇的忠守。但我有我的决定，我有我自己的路，这次妖灵族之行，我想自己一个人完成，哪怕付出再多，哪怕是错了，我都无怨无悔。

请你尊重我，不要干涉，不要帮忙，一切的一切，我自己承受，我自己完成。”

唐知白凝望着唐焱，很久很久，向着唐焱深深拘礼：“好吧，我尊重您的决定，这条路，您自己走。”

但是默默地，他在心里自语一声：“我也有我的决定，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我，守护您安全离开。”

族务院最深处的老院子里，唐一元坐在荷塘边，耳边幽幽弱弱的回响着‘影子’的汇报，全是从唐知白回到军务院到造访荆棘崖的反常表现。

唐一元幽幽一叹，奇怪又伤怀。

“知白不是个冲动的人，不应该有这些表现的，还真是怪了。”

“虽说唐笑长老被杀，涉及到了军务院的颜面问题，但知白这些年以来……一直带着恨……恨着我，恨着沧亲王。”

“唉，当年他在祖祠里长跪痛哭的样子……我这一辈子都忘不掉啊……”

“知白很少管理军务院事务，除了枫叶那老家伙，他几乎不再跟其他人有过多联系，最多去前线防区转转。

军务院在他的心里的分量，已经不再像当年那么重。他真正在乎的是妖灵族，不是军务院。”

“如果不是知白这些年的情绪很消沉，枫叶早就交出第一长老的职位，安稳当他的院长，退居幕后调控指挥了。”

唐一元默默念叨着，倒不介意唐知白强行赶走了军务院的队伍，也从不在意这些小事，而是思虑着唐知白在里面的种种怪异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