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装毕,符惟依模样大改,一名粗眉,面容略有些清秀的男人出现在铜镜前,尽管细看依旧能看出几分符惟依原来的面貌影子,但此时夜已深,视物不清,只要她出了此地,谁又能细看探究出何来呢?
符惟依对镜中人浅浅一笑,缓缓走到一处屏风后,符惟依因烛火倒印在门栏上的影子,因此被遮蔽住。
“情姑,符娘子刚才和相国......我们真的不进去伺候吗?”一年长仆妇见符惟依倒影在门栏上的影子被屏风挡住,完全窥不到其行了,不由满面忧心的对身前的情姑道。
情姑是鲁蕴丹专门留在唯园伺候符惟依起居的掌事娘子,也得了鲁蕴丹吩咐,在唯园内,符惟依想做何就作何,不必拘着她。
情姑伺候符惟依的时间也不短了,最是清楚符惟依的性子,闻言摇了摇头道:“符娘子不让我们进去伺候乃是常事,她只要待在这房里便好,不必多想多探。”
“是。”年长的仆妇见掌事的情姑如此说,垂头恭声应是。
殿内屏风后,符惟依从一旁的衣柜里面最底层,拿出一套鲁蕴丹随行心腹部曲所穿的衣服。
符惟依这四五年来,已经预演这个场景千百遍了,不过片刻功夫,便束紧了胸,换好了鲁蕴丹身边部曲统领的装束。
符惟依速度极快的换好装束后,又从木柜后方拿出一个由薄木片支起的人形纸片,侧着身子,手持着这纸片人,将手中纸片人学着人缓步而行的模样,放在了铜镜前。
殿外伺候的仆妇们,透过烛火映出的影子,注意到符惟依只在屏风后呆了小片刻,便又走了出来,在铜镜前站立不动了,皆松了口气。
“能看到这符娘子就好,她若是在屏风后做些想不开的事,相国第一个就不会饶了我们。”仆妇看到殿内倒映出的影子,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仆妇身后跟着两名小丫鬟,早不满符惟依多矣,今日发生的事,她们作为唯园内伺候的人,了解的清清楚楚,此时心间情绪复杂,到底年纪尚浅,忍不住说起了小话。
“要我说啊,这符娘子就仗着自己长得美,将相国迷得神魂颠倒的,还以为多清高呢,不一样是逮到机会,就将身子给了相国?”
“就是,依我看她就是假清高,不然为何每夜都非要独处,在铜镜面前描眉打扮一番,而后站立一到两个时辰,呵,这是欣赏自己的美呢?”
“这符娘子真是不一般,倒是不想今日与相国云雨后,也这般行事,怪人。”
“也不知相国,究竟喜欢这符娘子何?相国何样的美人得不到,何必.......”
两个小丫鬟早知唯园内掌事情姑也不喜符惟依,见说了半晌没人呵止她们,不由越说越是来劲。
“闭嘴!”情姑终于回头呵止了两说闲话的小丫鬟,转头又看向了殿内倒映在门栏上的影子。
情姑虽是不喜这符娘子,但主人喜,她就必须为主人看好了符娘子,也不能任由伺候的人,在言语上轻蔑于符娘子。不然这些小话发酵,最后传入了主人耳中,又是一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