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眼睁睁的,楚昭云段景曜齐舟三人,亲眼看着端坐在对面的苏令之,一头倒在了他的书案上。
众人屏气凝神,也不敢说什么,不知苏令之是困了要睡,还是……
只余齐舟一人胆战心惊地在给各位弟子点着蜡烛。
末了,才说了一句:“苏令之,把你蜡烛拿上来……”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看着苏令之。
林潼川伸着手,颤颤巍巍地指着苏令之,“齐齐齐祭酒,苏令之头上是不是……插了一根……银针?”
“什么?”齐舟往后趔趄了几步,回头看向段景曜楚昭云。
楚昭云起身,腿上像绑了千斤坠似的沉。
风吹灭蜡烛后她便一直不安,就算看不清书斋里的人,她也竖着耳朵听着,并未听到有谁起身的声音。
可苏令之头顶插的,确实是一根长长的银针。
楚昭云像从书案上扶起章纮一样扶起苏令之,段景曜连忙帮着忙。
“苏令之,他死了。”楚昭云说完,扶在
苏令之身后的手,使劲伸向了段景曜,捏了捏他的胳膊。
段景曜咽下了嗓子里话,接着听到楚昭云说:“先把他扶到后头。”
等将苏令之平放在地上,楚昭云抽出了苏令之头顶的银针,转身看着呆坐在原处的各个弟子。
齐舟本就慌了神,眼下看楚昭云举着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漏跳了一怕,他今日,算是彻底完了。
一个章纮还不够吗?别说当国子学的祭酒了,他恐怕要回老家了!
齐舟不安地重复道:“苏令之他……他死了……”
毫无疑问,定是有人趁着方才蜡烛灭了书斋黑了,悄无声息地动手了。
“齐祭酒?”
本是楚昭云轻声一唤,谁知齐舟吓得一哆嗦,双手使劲揉了揉眼,才问楚昭云:“何事?”
“杀害章纮的凶手还没揪出来,接着问话。”
“是,是!究竟是谁杀了他二位!”齐舟动了动冰凉的手,朝着段景曜和楚昭云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一动作被许武清看在了眼里,心中不免起了疑,这新来上舍的两个弟子,恐怕另有身份。
不过这与他有何干系?
或者说,死了两个同窗,与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