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又躲进了云里。
夜色朦胧,院子里也逐渐寂静。
……
过了几个时辰,旭日东升。
汴京城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楚昭云在义庄门口,等到了赖掌柜。
义庄出了两位仵作,帮着赖掌柜拉走了所有老者的尸身。
她也把裂了的白玉坠子交给了华岑和白氏手中。
年轻的夫妻二人,双手紧握,大有一副劫后重生的架势。
军器所的事,落到了卷宗上,算是彻底翻篇了。
盛仁帝选了址,户部拨了款,工部即将开始建新的军器所。
端王爷一事,虽然瞒得住百姓们,但瞒不过汴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
有人说端王爷怎的越来越糊涂。
也有人说端王爷罪不至此,毕竟他用了一招李代桃僵,军器所里的人都没死,死的不过是垂垂老者而已。
世人心里的想法千
千万万。
楚昭云早就习惯了。
莫要妄想去改变他人的固执,与其费力去同他们争辩,不如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楚昭云忙完了义庄的事,回到了府衙。
夕阳西下,临近放值时,宫里来了旨意。
府衙里,跪了一地的人。
传旨内侍念着圣旨,同僚们时不时地用羡慕的眼神偷偷看她。
圣旨所言,皆是夸她的话。
只不过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并未听进心里去。
反而有一种梦一般的感觉。
恍恍惚惚,如坠入云端般让人眩晕。
仿佛昨日,她还是襄阳府的女推司。
汴京探亲,验尸推案。
襄阳罢职,寻外祖父。
夔州退亲,前路未明。
京兆遇火,坚定内心。
汴京谋职,从头再来。
青州升官,游刃有余。
汴京重归,意料之中。
可蓦然回首,楚昭云才发觉光阴似水,时日竟过得这般快!
她满脑子只有一句诗: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