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主政太学之后,学风确实一变。
首先便是严禁太学弟子于青楼楚馆之中流连忘返。
要知道汴京最大的红灯区就是在太学旁,年轻又有才华的太学生们与青楼女子的故事,在汴京可谓是街头巷尾最耳熟能详的。
当初章越读太学时,便有个同窗去关爱失足妇女,结果双腿肿胀几天几夜下不了床了,还疼晕了过去。他的母亲看他双腿肿胀成这个样子,还以为他读书太辛苦了,于是抱住他的腿给他揉搓了一晚上。
那位同窗第二天醒来,见此一幕悔恨莫及,从此戒掉了这个嗜好,发奋读书还考中了进士。
当然黄好义的事,章越也就不再多提了。
总之章越主政太学后,便是严格管理学生出入,除了初一十五两日,无故出校的便是要关讼斋。
严明校纪,以正校风。
当然章越最要紧依照那日在廷议上的商量,用王安石的话来说,就是教之,养之,用之培养人才。
教之,即是使用苏湖教法。
养之,则是养士。
王安石常用的就是中人一套的说辞,聪明人和笨人,君子和小人都不用管,咱们的教育的目的就是对着中人来的。
朝廷养士的目的正是如此。
似范仲淹那般在太学读书时,早上煮粥等他凉了后分成四分,早上吃两分,晚上吃两分这样的情况虽说是一个士大夫的美谈,但不能再出现。
贫穷是可以磨练一个人的意志,但更可能的是可以彻底毁掉一个人,特别是对中人而言。
所以王安石提出要养士,章越也是如此深深地赞同。
如何养士?钱从哪里来?
从印书之中来。
国子监本就有印书的活,但到了真宗朝仁宗朝时,市场竞争恶劣,国子监印刻的书完全被譬如建阳书坊如此的民间书坊打败,故而国子监的印书业完全荒废了。
但是章越去国子监书库视察时,发现了太宗时流传下来的群经漆板仍在,无论是九经还是疏义的漆板都是保存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