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王氏有心想说这事儿怨不着人家安宁,本来小姑娘无父无母的就够可怜了,结果说个亲事儿还遇上中山狼……
莫说只是去告官讨公道了,就是提上菜刀去砍了那吸人血的赵家老少,都不为过。
可想到自家孙女好好的婚事,无端没了下文儿,姜王氏又说不出口了。
她叹息了一声,把苦恼都咽进了肚子里。
姜族长还在那里怨天怨地,姜王氏也只当没听见,沉默的进了厨房,操持一大家子的晚食。
江巍快马加鞭的赶回村里,一路过家门而未停,直奔着姜安宁家里头去了。
方婶子刚从姜安宁家后院绕出来,听见马蹄声,心慌了一下,贴在姜安宁家的大门板上,瑟瑟发抖的回过头。
瞧见来人是江巍,她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是村正啊……”
刚刚那么大的动静,她还当是马匪下山了。
方婶子提着的心落下来,不免又困惑起来:江巍这个外来户,这么有钱的吗?居然买得起马匹……
往常也不见他事农生产,也没听说人外出务工,连小生意都未见他做过。
难不成,这县令大人指定过来的村正,还有工钱领?
江巍看了眼方婶子,目光落在她手中还沾着油渍的碗上。
“方婶子怎么在这儿?”
他翻身下马,很是随意的松开了缰绳,由着马儿自己跑远。
方婶子急的张大了嘴巴:“你的马跑了!”
说着,她就要上去帮人追回来。
江巍笑笑,语气随和:“没事儿,它在外面吃饱喝足,会自己回来的。”
他看了眼姜安宁家的大门,又问了方婶子一遍:“婶子怎么会在安宁妹子家?”
方婶子随着马儿跑远一块紧张担忧飘走的目光,渐渐的回笼过来:“我啊?这不是想着安宁那丫头亏了身子,过来给她送碗鸡汤,给人补补身子。”
她笑呵呵的嗐了一声:“家里头的老母鸡,上个月开始就不下蛋了,正好家里的孩子也馋肉了,干脆就杀了。”
方婶子晃了晃手里的空碗给人看。
江巍眉心微拢。
姜安宁在家?
“原来是这样,有方婶子帮着照看,我就放心了,本来我还担心安宁妹子家里头没个人照看,想着过来看一下。”
方婶子眨了眨眼睛。
安宁……好像没有在家。
不过,江巍好像只是担心安宁有没有人照看?
她捋清楚了顺序,很快就笑呵呵的应了下来:“你就放心吧,我一有空就会来看看安宁的。”
江巍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可感觉到方婶子略显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未免被人误会他别有居心,更担心太过关注姜安宁,会被人发现什么,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被幕后之人察觉,他笑了笑,匆匆结束话题:“那就劳烦方婶子了。”
“不劳烦不劳烦。”
方婶子连连摆手,觉得这外来的小子,说话还怪文绉绉的。
虽说江巍来她们村,当了好几年的村正,可往常,倒是很少见到人,更别说这样面对面的说话了。
顶多也就是迎面碰见了,点头问声:“吃了吗?”
方婶子拿着碗回家的时候,心里头还在寻思着江巍。
刚刚,她本来是想着人家‘官儿’大,就打算等江巍先离开了,她再回家去。
结果她不走,江巍也不走,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杵在安宁家门前,当了好一会儿的人肉桩子。
后来还是她问了一句:“村正还有事儿?”
江巍才看了眼姜安宁家大门,摇头说没有。
走的时候,目光好像恨不能黏在安宁家门上。
方婶子的男人姜根山瞧着自家婆娘自打去给隔壁家安宁丫头送了鸡汤回来,就一直跟丢了魂儿似的发呆,伸手捅咕了她一下:“搁这寻思啥呢?眼珠子都直了。”
“寻思江巍呢。”
方婶子顺口就说了一句。
姜根山嗷的一声:“什么玩意儿?”
他脸上瞬间起了怒火,冷不丁的将人打横抱起:“我看是我最近对你不够卖力气了!”
居然还有精力想别的男人!
方婶子还懵着,见自家男人把她往炕上一放,就去锁了门,忙起了身,怒目瞪着他:“你干什么?大白天……”
想什么不正经的呢?
“你说我干什么?咋?嫌我年纪大了?开始惦记更年轻的小伙了?”姜根山气呼呼的扯掉外衣。
方婶子:???
她捶了一拳在人身上:“天还没黑呢,说什么胡话搁这儿!”
方婶子气得要命,狠狠瞪了眼姜根山。
“我是想,江巍这个小村正,为啥会来咱们村。”
姜根山老大不乐意,气哼哼的:“你管人家呢?”
方婶子瞪他,有股对牛弹琴的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