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之前不是已经写完一本了吗?这几日怎么又在写?”温霁看着温知渝捏着眉心,难掩疲倦的模样。

写话本子这件事,看起来容易,实则是很磨人的一件事,温霁看着自己家阿姐每次写的时候,都要熬上许多时日,然后不断的细化,修改,重写,。

而且温知渝每一次开始写,就要一口气写完,温霁也劝不了,只能看到他阿姐每年写两个故事,两次都如同遭受了酷刑一般,像是被话本里的狐狸精吸取了精气。

可这个月,阿姐该休息的。

温知渝自然是知道,她上一本才写完没多久,但是如今来了府城,到时候还要去京城,物价可是一地高过一地,她如今得想办法多赚一些钱留给温霁啊。

“你如今入了府学,阿姐也不好太过懒散,放心,阿姐心中有数。”温知渝将毛笔洗了洗。

“今日在府学过得还好吗?”当初黄夫子的书院人少不说,人际关系也更简单一些,如今来了府学就不同了,府学中不仅有秀才,甚至还有准备会试的举子,学院中的夫子也大多都是出自大家族,所以府学之中可没那么多的书呆子,关系也更错综复杂一些。

温知渝知道,温霁这样的,不说根基薄弱,而是根本没有根基,至于银钱,但凡考上举人的,谁会缺银子?

府学更看重的是家世,是根基,是人脉。

“还好,夫子考学的知识,我大多都知晓一二。”温霁说的还挺谦虚。

“阿姐如今也帮不了你什么,想要在府学站稳脚跟,还是要靠你自己的。”

“阿姐放心。”

温知渝离开书房去忙了,温霁端起凉透的水果茶抿了一口,他没有告知阿姐,学院的院长于他,似是故人。

温霁抬手,写下二字,常泰,这是他的策论题目,以叛国罪论处的前骠骑大将军,也是他真正的祖父。

那么巧,府城书院的院长,也姓常。

大胤共有三十六个府城,上百个县,除却太过偏远贫瘠的地方,府城和县城中均有官学。

河州府,不属于富庶之地,也远远谈不上贫瘠,河州府并不特别,也并非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官学亦是平平无奇,从未出过状元。

那么,这位常院长,到底是谁呢?

当初的骠骑将军府的旧人?他不信,如果真的是那个常家,早就被流放到苦寒之地了,而不是在这种地方当一个受人敬重的院长。

温霁书房的灯,那天很晚才熄灭。

郭英和秦松他们,从前也不是没有写过策论,只不过这一次,是院长单独给每个人布置的题目,这策论自然和寻常的课业不同。

“温兄,你的策论写的如何啊?”郭英看上去也是一脸倦容,他平日写策论,最喜引经据典,也会瞧瞧前人所写,可这一次,院长让他写的策论题目实在是太过惊人,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写什么。

秦松这个时候还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不是,你们的都那么难,为何我要写的策论就如此普通?那种题目难道不是随处可见吗?”

“很正常。”温霁慢吞吞的开口“院长让我们写的,都是我们最不擅长的,秦兄放心,你的策论,一次肯定是过不了夫子那一关的。”秦松被噎住了,朝着两个人急急忙忙的摆手,温霁上去就给了他一掌,力气不小,秦松险些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