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棺木被打开了。
朝辞才走了三天,身上并没有腐烂,只是身上出现了些许尸斑。
他面『色』泛青,唇『色』苍白如纸,浑身僵硬,冷得像一块冰。
楼越却全然不顾这是一具尸体,将他死死地抱在怀里。
在看到朝辞的遗体后,他心中最后一丝妄想也被彻底打破了。
无论他接受与否,朝辞都死了。
楼越跪在坟中不知多久,才抱着那具尸体,慢慢走了出来。
这画面实在是诡异又可怖到了极点,纵然是周围的人手上都染过人命,此刻都觉得有些骇人。
但那少年平静如故。
楼越抱着尸体,走到少年面前。
他开口,声音嘶哑得刺耳:“孩子呢?”
少年将目光投向了那被楼越挖开的坟墓的左边。
隔着一丈左右,有另一块小坟包。
没有立碑,因为按照大楚的风俗,才出生即夭折的孩子是不能立碑的。
“找人来迁坟。”楼越对自己的心腹说。
…………
后来,楼越看见梦里的自己将朝辞带回了皇城。
他举办了一场极为盛大的葬礼,皇后的葬礼、皇长子的葬礼。
那个出生便夭折的孩子,按理来说既不能入皇陵,也无法办葬礼。但是楼越依旧一意孤行。那时候的朝堂连着被楼越血洗了两次,剩下的都是没牙的老虎,自然无法阻止他。
那之后,皇陵的那块牌位、那个棺椁,遍成了楼越记忆中最长久的画面。
他白天处理朝政,夜里便宿在皇陵,他在位期间开创了大楚最大的盛世,也成了大楚历史上最荒诞的皇帝。
但是后人如何作想,都与他无关。
过了几个月,他便从宗室里挑了几个孩子抚养。
那些孩子都很优秀,随着他们渐渐长大,楼越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还有那些兄弟。
楼越没有耐心等他们斗到最后了。
他挑了一个最优秀的继位,而自己也退位了。
他退位后又如同这十几年来的每个晚上一样,回到了皇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