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不易的休息日在成豫开门进屋的那一刹宣告终结。
卫霓打消了在家里解决晚餐的念头,无视玄关处换鞋的成豫,毫不犹豫走进主卧。
她用意明显地关上房门,但旋即,成豫就开门走了进来。
卫霓锁上淋浴间,打开了花洒。
外边许久都没有声音传来,直到卫霓跨进淋浴间,门外才传来成豫模糊的声音。
“你去跑步了?”
卫霓没有说话。
“晚上吃点什么?”成豫说,“你想吃什么,我都陪你去。今天专门推了别的事情回来陪你。”
“没空。”卫霓冷淡道。
成豫顿了顿,似乎没料到她的回答:“为什么?”
“值班。”卫霓言简意赅道,“我去医院吃。”
“吃完我再送你去。”
“不用。”
门外片刻寂静。
“卫、霓——”
成豫牙缝里逼出的声音同花洒涌出的水滴一起砸落水面。
激起涟漪层层。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不去?”他说。
“……我想好了。”
卫霓仰起头,让强劲的水流冲进浓密的黑发,盖住苍白的面孔,击打着颤抖的羽睫。
门外不再传来成豫的声音,但是片刻后,她听到大门重重关上了。
卫霓在水中睁开了双眼。
她是否在期待,又期待着什么,连她都不太明白。
但她知道,绝不是那一声砸给她听的关门声。
成豫在外克制、小心,在她面前却率性、直接,他避免得罪他人,但从不怕得罪她。
仿佛吃定了她不会离开。
这种坚信爱人能不离不弃的信心,放到当下处境,沦为另一种嘲讽和悲哀。
她的确想过永远,但那种坚定无畏的选择,已经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手机在洗脸台上不断震动,卫霓关掉花洒,擦了擦湿淋淋的手,接起这通电话。
“……喂?”
没有看来电显示的后果,就是毫无准备地听到的声音。
“卫女士,你委托我司调查的东西有结果了。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们约时间见个面?”
卫霓半晌没说话。
水珠顺着黝黑的发尾,自沉默倔强的脊柱淌下。
她心脏急跳,空气里的氧气似乎随着沉默在不断流逝。
“……现在。”她哑声说。
……
正值晚餐时间的咖啡厅只有两个客人。
郁郁葱葱的天堂鸟挡了男人的身影,只在繁茂的枝叶间露出部分黄色夹克。
男人从皮包里掏出一个ipad,从桌上推了过去。
“这是我这段时间的调查结果。”男人说,“如何定性,要靠你自己的判断。”
卫霓的指尖一张张划过ipad上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