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怀犹豫了片刻,最终对上江奕的眸子,长吐了口气道:“那便麻烦你了。”
江奕笑了笑,神情谦逊,“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
楚慕怀一想,也觉得有道理,旋即搂过江奕的肩头,说道:“我来之前有人告诉我,说云县一带有难得一见的银狐,不如明日我们二人带上弓箭去碰碰运气?”
正好婉儿还差一件银狐披肩,若是能猎到银狐给婉儿做衣裳那是极好的。
江奕面色微变,但在楚慕怀的注视下还是点头应下了。
翌日二人早早地起身准备了,江奕虽是身着一身利落骑装,脸色却是有些苍白。
在打猎途中,楚慕怀发现江奕也是一副举止懒散,不愿动弹的样子,索性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江奕看着楚慕怀手上满满当当的猎物,再看眼自己空落落的双手,面上也没有流露出不虞,只是失笑道:“若论骑射我还是不及慕怀你。”
楚慕怀爽朗一笑,丢下手里的长弓,将猎物交给手下人去处理,看着江奕说道:“不过是我父亲的规矩如此,自小便习得一身武艺,日后才好忠君为国。”
说到忠君为国几字时,楚慕怀明显眉眼微动,掠过这个话题看向江奕,“你呢?想来江家的家训和我们家的也差不了多少。”
江奕笑了笑,眸底泛着光芒,楚慕怀一时半会也琢磨不清他的态度,只听得江奕说道:“我只忠于我自己。”
楚慕怀先是一怔,继而放声肆意朗笑。
笑声歇住,楚慕怀缓了口气,看着江奕说道:“婉儿她从未见过母亲,只因她出生时圣上受奸人蛊惑,认为在外平乱的父亲存了通敌的心思,不由分说地圈禁了楚家。”
秋日里的晚风冰冷刺骨,楚慕怀小小的一个人看着满屋子的血红,还有那个躺在襁褓中呼吸微弱的婴儿,陷入了迷茫。
哪怕之后圣上为此亲自赔罪,也永远弥补不了楚家所有人心底的痛苦。
他和楚婉的母亲就是间接被圣上害死的,若不是他突然下旨圈禁楚家,也不会致使他母亲动了胎气,还不足月就诞下楚婉,最后撒手人寰。
更何况,为了避免楚家与外界联系,圣上那时甚至不允许他们去请大夫。
自此楚慕怀每每看到忠君这个字眼都会感到生理性地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