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所作所为不能用好坏来衡量，因为他一直认定的正义是自己的正义，而非世人所规定的。

像他这种死脑筋的人，认定了一种理念就会一意孤行持之以恒的执行下去，就算撞得头破血流，让事态变得不可挽回，也不会撼动他的理念。

除非他自己改变想法。

夏油杰这种情况她也不是不能理解。梦里的她在离开咒术界时有多痛恨迂腐的咒术师，他离开咒术界时就有多痛恨无知的普通人。

“怎么，很惊讶？”

夏油杰含笑道，认真的注视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她沉默半晌，才僵硬的点头：“对，完全没想到。”

“恭喜你，现在知道了。”他神态轻松的说。

樱川绫露出一个不像笑容的笑，难得没有接话。

她没有深入了解他的性格，单从她的感受来看，夏油杰往小里说，是个好同伴，好同学，对她的关心也很有分寸感，不会令她感觉到不适，往大里说，夏油杰是那种性格温和很有责任的好人，在不故意恶劣的情况下，会照顾每个人的感受。

“我没办法说你什么。”没有人有资格去评论一个被逼到绝境的人，感同身受这种事并不存在，樱川绫叹气，“但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也性格偏激一些就好了。”

“你不是这样的人。”听到她这么说，夏油杰想起曾经五条悟对她的评价，哈哈一笑，“而且你是个胆小鬼。”

“后面的话就不必说了。”樱川绫一时失笑，“还有谢谢你。”

也许正因为他是个好人，很清楚底线在哪，所以为了达成他心中所想的正义，他会毫不犹豫的跨越过这个底线，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达成目的，将善恶置之脑后。

短暂的叹息后，樱川绫恢复了平静，她接着刚才的对话继续问：“你的事情，悟和硝子知道吗？”

“不知道，那一阵悟很忙，根本没时间和我说话，而硝子那段时间也忙着准备考试，所以……”夏油杰没再继续说下去，在那未尽的语言后他忽的笑了，笑容中没有阴霾，“说白了也是巧，本来长期积累起来的杂念就无人倾诉纾解，那时候憧憬我的后辈因意外死亡，忽然又有一根稻草压下来，我所有的坚持都崩塌了。”

经历了徘徊和迷茫后，最终无尽的绝望将他吞噬，他选择走上了遵循自己正义的道路。

樱川绫的十指交叉而握，微微收紧，她颔首，“如果那时候硝子和悟在的话？”

“大概会不一样吧。”他声音很轻，“但那时候无论是硝子还是悟，都不在我身边。”

樱川绫的眸子黯了下去。

“喂，小姑娘，你在难过吗？”他的声音中掺杂了笑意。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