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李书哭丧着脸道:“少爷,胭脂师父,大事不好了,家中来了信……”
天已微微转凉,大敞的窗户窥见院中一处景色,如画框一般,裱好一幅百花盛开画。
胭脂看着这处美景,目光却落在远处。
那将李言宗过早暴露在端王眼前的人与宁王背后的幕僚是同一个人,只是她万不曾想到会是叶容之,她当日随意教导的弟子如今会是她最大的阻力,这个变数原来早在十六年前就埋下了。
他怕是知道了自己能够预知后事,才会埋下这步暗棋,端王虽然倚仗季傅但却又忌惮他,而季傅心高气傲但不得不敬未来帝王三分,这二人原来是个平衡之势,但加了李言宗就不一样了。
李言宗好胜骄傲,虽不足以与季傅抗衡,但自己必会在其中相帮,以自己通晓后事的能力,季傅便是才比天高也料不到后事如何。
他们几人互相争斗、暗生不和,这座收渔翁之利的岂不是宁王,叶容之这一步可谓一石三鸟,将人心算得太过透彻,胭脂心中百味参杂,心中又气又恨,这个已然陌路的弟子将她所有的计划打得一盘乱。
再加之陵都王家这个李氏的死对头也来掺一脚,王家长子不知得罪了何方神圣落得半身不遂,多年费心养得死士尽折。
且因着他们之前派了黑衣人来抓胭脂都是有来无回,竟然就将这笔账记到李氏一族的头上,这简直是荒谬之极!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李氏就是再有实力,也扛不住王家这般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敌对法儿。
不用想,这个搅得陵都两大世家乌烟瘴气的人必定是叶容之了,当初在百竹村他说这般明白,分明就是要让李言宗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奈何她根本找不到一丝证据证明是他所为,只能这般凭空猜想。
李家这个后盾危在旦夕,而李言宗现下越发不招季傅待见,明里暗里地下拌子,导致李言宗做事频频出乱子,引得端王又不喜了他,这般前有猛虎后有恶狼的她如何保得住李言宗!
这一遭好棋走到如今已是处处死局,命薄一点用也顶不上,根本如同一堆废纸,胭脂不由焦头烂额至极。
胭脂正看着窗外郁结于心,门外有人轻叩房门,胭脂回过头一看, 是季府的丫鬟,她站在门外对胭脂行了一礼,“胭脂姑娘,老爷有请堂前一叙。”
胭脂微有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她去了堂前。
到了大堂,堂上坐着一位青年,而季傅坐在堂下右侧,这座位一看便知乃是端王。
端王示意胭脂坐下后,便率先开口道:“听闻姑娘是言宗的师父?”
胭脂笑了笑,谦虚道:“不过是照看他衣食住行罢了,季先生这般授业解惑,才称得上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