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下了地府, 就丧着张脸搁阎王殿外头长跪不起了。
殿外来来往往飘荡办事的鬼差纷纷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胭脂直垂着眼默不作声,任他们看着。
后头也不知怎么回事,殿外竟莫名其妙多了许多鬼差, 成群结队地飘来荡去, 纷纷看着胭脂一脸八卦兴奋。
见胭脂面善软和得很,便你一飘我一飘地荡了过来,将胭脂里三圈外三圈地围了起来, 眼冒精光, 矗根指头对着胭脂指指点点,七嘴八舌呱噪道:
“这就是那个被凡人一剑削了脑袋的阴物?”
“就是她,我来来回回认了好几趟了,那模样就是这样的。”
“我听去接她的麻花说了, 后头她那个身子还被狗都咬碎了吃,那场面真是……咦~”
“简直丢尽了地府的脸面, 被个凡人弄成这副模样, 太难看了。”
“就是, 我瞧着还不如投了牲口道来得痛快,至少不会打不过畜牲罢?”
“也不知被砍断头是什么样的感觉,哎, 你快来说说呀, 说来让我们乐呵乐呵……”
“就是, 快快说来听一听!”
“……”
胭脂:“!!!”
这群该千刀万剐的混账玩意儿, 眼窗脱了不成?!没看见她脸色不好吗, 背地里说些小话儿也就罢了,这事儿已经够他二大爷的丢面儿了,还非得往她面前凑,死命地揭她皮,叫她的脸面往哪搁儿?!
胭脂眉心狠狠一跳,一时直气得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心里那滔天的怒火和怨气直往脑门窜,当场就弹起身和这群嘴碎的缠斗在了一块儿。
鬼魂能做鬼差,自然是鬼中之鬼,那一个个的怨气也是不小的,往日里都还收敛着,如今骤然放开,当然是收不住的。
胭脂因谢清侧怨气深重,满身的戾气正好找到了发泄点。
这两厢一交手,那可是天雷勾地火,场面火爆得很,连阎王殿外的十根高耸入天的大石柱子都震塌了几根,倒下来的时候,愣是将整个阎王殿震了三震。
阎王本不打算见她,见这般直气到肝疼头晕,直吼着将胭脂叫了进来了。
阎王殿还是没变,那墨玉石面光滑如镜,丝丝阴凉从地下透上来,连判官站的位置也是一毫没变。
胭脂不由看了看判官脚下,也没见他在地上标什么,怎么每次站得位置都一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