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黛眉狠蹙,心中隐隐透着几分不安。
苏幕拿了披风给胭脂披上,待穿戴齐整了,便擒着她一路往外大步流星走去。
胭脂脚下飘浮,几乎被苏幕半拉半抱一路带上了马车。
待马车一路颠簸,停在大牢门口,胭脂的不安才真真正正做了数。
阴暗潮湿的大牢,一间间木牢一排而去,每间木牢只余一个小窗,外头夜色微凉透了进来,更显孤寂冷清。
胭脂被苏幕一路半扶半抱着走到里头,狱卒又打开了一道大铁门,里头一排排刑具连续排开,皆沾染了难闻的血腥味。
一间间刑室排去,里头一阵阵抽打声,哀嚎求饶不绝于耳。
胭脂听得微微一颤,极为吃力地想要挣开苏幕。
苏幕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松开了手随她去,眉眼如画沾染上些许狠戾笑意,在阴暗的牢里越显病态诡异,叫人看着都不由自主骨寒毛竖起来。
胭脂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了里头第五间,往右一看果然瞧见了遍体鳞伤的顾云里。
狱卒皆不明所以,这姑娘明明头一次来,怎么会如此准确地知道位置,待他们转头看向了苏幕,才恍然大悟,必然是苏家公子告诉了她。
可苏家公子也是头一次来,又是如何知道的?
然而苏幕根本只字未提,连带她来大牢都不曾说过,可胭脂却像是事先知道一般。
苏幕神情越发莫测,一眼不错看着胭脂。
他审视许久,才慢慢提步走向胭脂,站定在她身旁,抬手将她耳旁细发轻轻撩到耳后,清越好听的声音暗透几分温和笑意,轻缓问道:“胭脂,喜欢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吗?”那语气平常得仿佛真的只是送胭脂一样女儿家喜爱的物件。
胭脂慢慢看向他,长长的眼睫衬得眼眸越加深远,眉眼清隽雅致,面若冠玉,一派方正君子的好模样,可偏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她看着便越发觉得胸闷气短至极。
狱卒上前打开了牢门,胭脂正想进去,却被苏幕一把拉住揽进怀里,低头看着她浅声说道:“里头脏,让他们进去便好。”语调轻缓,又含着几分危险的意味深长。
胭脂看向他不明所以,她现下头重脚轻难受得很,早已分辨不清他其中的用意。
那些狱卒惯在牢里做事,自然明白他其中的意思,径直进了里头去,提起一桶冷水泼向顾云里,他浑身一颤,片刻后才悠悠转醒。
他慢慢抬头看了过来,看见了胭脂,又看向了苏幕,恨意入骨咬牙道:“苏幕,你把我妹妹弄到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