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将领们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独立团所有的干部,包括班长,副班长,一个都没有落下。
紧接着有血性的战士们也纷纷表示愿意留下。
群体的影响之下,就连溃兵排长等对鬼子满心畏惧的家伙们,心底也燃起了热血,溃兵排长梗着脖子说道:“周长官,我们已经窝囊了一次,不想再窝囊第二次了,我和弟兄们算是想明白了,人这辈子总是难逃一死,与其死的窝囊,倒不如轰轰烈烈地干他娘一场,当一回真爷们儿!”
这话语说得慷慨,独立团战士们因为此,再看向溃兵排长等人,目光之中也多了许多不同,其中夹杂着尊重与认可。
周卫国笑了,“好,我再问兄弟们一句,是走?还是留下?”
“留下,留下——”
将士们齐声回应。
周卫国重重地点了点头,朝着将士们敬了军礼,“兄弟们,我替百姓们谢谢大家了!”
一番动员下来,战士们选择留下,且士气高涨。
战士们按部就班地进入工事防御,就连溃兵排长等人也是一脸的坚决,似乎融入到了独立团之中。
望见这一幕的孙鑫璞与方胜利暗自感慨。
孙鑫璞道:“以前见过不少军阀,打仗前将大洋抖落一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打起仗来那些军阀士兵们倒是也算勇猛。
而我们中央军的军官们倒是更高明一些,在鼓舞士气的时候总会说些大义凛然的话语,将士们因此士气大振,殊死奋战。
可这样的士气却要常常鼓舞,持续不了多久也就泄了。
可今天卫国你这一番话,外加上咱们一路所见所闻,还有百姓离开时的泪水和感恩戴德,别说是将士们了,就连我也觉得心底的某根儿弦被触动了。”
“卫国,这到底是为什么?”孙鑫璞疑惑道。
周卫国笑了,他看见方胜利也有同样的困惑。
想了想,周卫国缓缓开口解释道:“鑫璞,胜利,我们是生死兄弟,有些话我也不瞒着你们,我就想问一句,你们觉得为了钱财和仕途而作战的部队如何?”
口直心快的方胜利率先回答道:“一群乌合之众罢了,真到了要命的时候,没有几个愿意为了钱财和仕途选择死亡的,这也是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溃兵大量出现的原因,我们中央军还好一些,至少有不少像我们这样的军官还知道救亡图存,为了国家,为了民族而战,可说到底,大部分还是为了钱财和仕途。”
孙鑫璞点了点头,“胜利说的一针见血,虽然我很不想承认,毕竟自己也是这样的部队中的一员,但事实就是这么回事!”
“卫国,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孙鑫璞问。
周卫国正色道:“你们就没有想过,有一天咱们的部队不是为了仕途与钱财而战,而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百姓,为了心中的信仰而战吗?”
方胜利感慨道:“若是真有这么一天,将不畏死,兵不畏战,小小日寇又怎敢猖獗?”
孙鑫璞苦笑道:“可终究难以实现,早些年军阀林立,相互争斗,各处民不聊生,如今日军侵略我中国,内忧外患,情况更加糟糕,趋利避害者比比皆是,这样一支杂乱的大队伍,就连校长也掌控不过来,更别说是我等了,又怎么可能做到人人心中怀有信仰,为了信仰而战呢?”
周卫国笑了笑,不再多说,他自然知道有一支心怀信仰的队伍,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在孙鑫璞与方胜利的心底暂时埋下一颗种子也就是了。
上午七时。
天色已经放亮,追击的日军终于抵达独立团构筑的临时工事。
独立团战士们自是毫不客气,以猛烈的火力招呼了鬼子。
日军先头过来的只是一个中队,当时便被打懵了,鬼子中队长连忙下令后撤,等待后续主力的抵达。
天谷支队在扬州城留守了部分兵力之后,出动了一个大队左右的兵力追赶独立团与撤离的百姓。
天谷支队在扬州城内感受过独立团的战斗,自然不会天真地以为一支大队就可以将这支中国军队彻底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