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面容平静的站在大帐之内,面对刘子行的注视,没有任何反应。
比起周辰,他的确没把刘子行放在眼里,只不过面对刘子行的审问,他还是如实的回答了。
等听完萧晏所说,刘子行才缓缓的开口。
“本王会将你今日所说的话,如实禀告陛下,如何处置你,须由陛下亲自定夺。”
萧晏没睬他,眼见刘子行说完了,周辰才说道:“凤俏,带他下去吧。”
“是,师父。”
凤俏带着萧晏离开,周辰又挥手让周天行退下,帐内除了他和刘子行之外,就只剩下了军师谢崇和漼时宜,这是他答应她的事,在他和刘子行谈话的时候,会让她在场。
“广凌王,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了别人,你想跟本王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刘子行丝毫不意外周辰能看出自己的心思,当即站了起来,郑重的对着周辰行礼,双手抱拳,双膝跪在地上。
“侄儿冒死而来,是想请皇叔出兵救陛下,赵腾勾结大将军刘元,囚禁太后,挟天子以令诸侯,朝中有威望的大臣,一个个都辞官避祸,留下的全是赵腾刘元一党。”
他转头看向了漼时宜,说道:“漼太傅也是因此辞官的。”
听完他所说,周辰面容平静,看不出变化,可谢崇和漼时宜则都是面色大变,犹自不敢相信。
西州城毕竟远离中州,再加上中州那边一直忌惮南辰王府,所以对于中州的消息,他们这边所知甚少。
周辰不动声色,说道:“还有呢?”
刘子行道:“皇叔,这是陛下的旨意,只是现如今皇宫已经被赵腾掌控,陛下根本无法书写旨意,更无法让我带出,所以只能派我千里迢迢来西州面见皇叔,刚刚的那四个侍卫就是赵腾的人,他们明面上是说护送我,但实际上是奉了赵腾的命令,一路上监视我的,因为赵腾和刘元最忌惮,最害怕的就是皇叔您。”
“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如何让我相信你?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没有旨意,私自带兵进入中州,形同谋反,此乃死罪。”
“皇叔,这就是陛下的旨意,现如今陛下身陷险境,侄儿有心无力,无法帮助陛下,只有皇叔才能搭救,请皇叔施以援手,勤王护驾。”
刘子行说的是情深意切,面露哀求,对着周辰行叩拜大礼,一副我愿意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架势。
看着跪地不起的刘子行,周辰依旧是无动于衷,保皇派的军师谢崇眉头紧蹙。
“广凌王,你特意从中州京师来到西州,想必是已经有了计划,说说吧,若是真的如你所说,能搭救陛下,本王不会袖手旁观。”
广凌王闻言大喜,立即跟周辰说明情况。
片刻后,周辰将广凌王送出帐外。
当着赵腾派来的那四个侍卫面前,刘子行开始演戏。
“请皇叔派出重兵,押萧晏去京师。”
说完,郑重的行了一礼。
“侄儿今夜启程,先回宫复命。”
周辰冲着他点点头,然后刘子行就迅速的带人离开。
回到帐内,谢崇和漼时宜就迎了上来。
谢崇急声道:“殿下,您不可以带兵前往,否则陛下很有可能会觉得您意图谋反。”
如果真的如刘子行所说,他肯定是很想救出皇帝,可问题是,他看得清现在的局势。
万一刘子行所说非真,万一是个圈套,一个想要除掉小南辰王的圈套,此去中州,那就是自投罗网。
刚刚他只是一时急切,没意识到这点,可现在已经理清了头绪,觉得最好的选择就是按兵不动,只要周辰待在西州,手握南辰王军的周辰,皇帝也动不得。
南辰王军之中,全军上下几乎都对他忠心不二,谢崇则是个例外。
谢崇虽然也对他掏心掏肺,但他也是个保皇派,如果真的要在皇帝和他之间选一个的话,就算是周辰,也无法肯定他会选择谁,或许对他更忠心,又或许对皇帝,对天下更在意。
不过他也并不在意,他不是暴君,不会因为谢崇是保皇派,就对他怎样,但很显然,他对谢崇的信任自然无法跟原先的周生辰比,只是他从未表露出来而已。
但这样一位效忠皇帝的人,这个时候却一心为他的安危考虑,让他心中颇为感动。
立场归立场,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谢崇还是一心为他筹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