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绯晚虽然没有路画画的记忆,但她从众人的只言片语中已经推断出路画画在这学院里应该是受气的,所以她由小童带领着走进自己的班级教室时,她已经做好了受到特别‘欢迎’的准备。
譬如迎面泼下来的水,譬如桌椅上忽然冒出钉子扎她,譬如脚下忽然出现陷阱……
总之,各种奇葩‘欢迎仪式’她都考虑到了,唯独没想到是这一种。
她进门时正是课间,原本热闹的如同菜市场的教室,因为她的到来忽然静了下来,那一刹那,她感觉像是进了坟场。
全班十八双眼睛盯着她,像看一个笑话。
墨绯晚并没理会这些目光,她视线在教室中一扫,就找到了自己的桌位。
路画画的桌位在教室最后一排,单独一张桌子,和其他桌子一样,上面也有个姓名牌,路画画三个字写的颇有章法。
其他的同学都是两个一排,唯独路画画的是单独一个,瞧着就孤零零的。
墨绯晚走过去,坐下。
教室里又恢复了热闹,同学们有交谈的,有打闹的,有背功法的……干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理墨绯晚的。
她就像个隐形人,连凑过来挑衅的都没有。
墨绯晚一手托着腮,微眯了眼睛。
冷暴力啊!
有点意思。
没想到这些修仙界的这些小屁孩们也学会冷暴力同学了。
墨绯晚正沉吟,忽然发现教室里又静如坟场。
又是哪个倒霉催的来了?
墨绯晚抬头向前看去,正看到南宫宴大步流星走进来。
也是碰巧,他的视线正和墨绯晚撞上,墨绯晚看到他那张宛如送葬的脸就想笑,所以她勾了勾唇。
南宫宴却微哼了一声,猝然移开视线,然后在她前面那张桌前坐下,给了墨绯晚一个傲娇的后脑勺。
无数目光望过来,在南宫宴和墨绯晚两个人之间互相来回,
这些目光饱含了各种情绪,八卦的,好奇的,妒忌的,看笑话的……应有尽有。
南宫宴俊脸绷得更紧,忽然一拍桌子一声怒喝:“看什么!”
那些同学还是比较怵他的,果然纷纷收回目光。
南宫宴的人缘显然不错,有同学三三两两过来,围拢在他身边和他闲谈,嘘寒问暖的。其中还包括班上一大半的女同学。
能来这学院的孩子家境都很不错,基本都是来自各个显赫的仙门家族,这些孩子基因自然优秀,个个都长相不差,男孩子玉树临风,女孩子秀色夺人。而像路画画这样的,确实是个很另类的存在。
墨绯晚这桌一个人也没有,冷清的可怕,南宫宴那里却热闹的如同烈火烹油。
两相对照之下,墨绯晚这边就分外可怜些。
可怜的墨绯晚并没有露出可怜的神色,她双手撑着下巴趣味地打量教室里的一切,整个人瞧着懒洋洋的,像阳光下晒太阳的猫,就差闲适地舔爪子了。
墨绯晚不管这些人的叽叽歪歪,她抄起桌上的一本书略翻了几页,颇感无聊。
这些内容对她来说太小儿科,她没兴趣学也没兴趣看,干脆将书向脸上一盖,身子向后一靠,睡觉。
这几天神经一直绷着,难得能清闲下来,她困意也就上来了,片刻后她就睡熟了。
耳边一直有人在议论她,大部分是各种贬,而且也没刻意压低声音。墨绯晚就算是在睡梦中也是能听得到的,她手指在桌上动了一动,似想做什么又忍住了。
她如果把这些熊孩子都暴揍一顿的话就太放飞自我了,容易暴露身份。
低调。
那些无聊的讨论终止于几句对话。
有人好死不死捋了南宫宴的逆鳞:“南宫兄,你和她的婚约到底取消了没有?”
“都闭嘴!”南宫宴终于忍不可忍,怒喝一句。
于是,教室里终于静了下来。
墨绯晚轻轻勾了勾唇,然后放心大胆地睡了。
她这一觉睡得有些长,等她醒的时候,发现教室里已经没了人,只剩她自己。
放学了?
她伸了个懒腰向窗外一瞧,夕阳已经西下,暮色四合,路上有不少学生鱼贯向着一栋青碧色的楼涌动。
那位曾经给她带路的门童告诉她,那栋楼就是平陆学院最大的食堂,一天早晚各开一次。
墨绯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饿!
这具炼气期的身体是需要正常吃饭的,无法辟谷。
墨绯晚从接手这具身体后,不知道咋回事,总感觉到饿,一顿不吃就饿得难受。
墨绯晚这几天本来打算减肥少食,但太饿了,一顿不吃就感觉饿得头晕眼花的。所以她要想减肥得想别的法子,不能在饮食上克扣。
放学了居然也没人唤她一声,这群熊孩子果然够冷漠,和她曾经的那些同修差远了。
鄙视之!
墨绯晚在心里比了个中指,转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