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慢慢坐回御座,单手支颐,看了跪在地上的李长很久,突然想起前世自己被甄嬛这个贱人戴了绿帽子,可见自己去清凉寺进香时那贱人就和玄清珠胎暗结了,若是那时自己没有一时兴起去进什么香,那顶绿帽子也轮不到自己来戴……
“皇上,听说凌云峰的花儿开得极好。”
“皇上在宫里闷久了,出宫走走散散心也是不错的。”
不对!前世引自己去凌云峰的分明是李长!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怪不得后来他就跟甄嬛身边的崔槿汐勾搭上了!
玄凌霍地起身,盯着李长手里的拂尘,不行,李长不可轻动,自己倚重他的地方还多了,且等着小厦子再历练几年吧!崔槿汐么,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儿,总之不会在甄嬛身边,你喜欢伺候没有根的内监,朕就成全你!
“起来吧。你跟着朕这么些年,你的忠心朕自然是知道的。”
“谢皇上!”李长刚一起身就听见玄凌继续问道:
“李长,你原籍在哪里来着?”
“回皇上话,奴才是永州人。”
“哦,那咱们宫里可有你的同乡没有?”
李长低头略一想想,“还是有几个的。奴才比较熟的就有翠微宫的小唐子,望仙宫的苏福远,”顿了顿,他又说,
“还有原来寿康宫钦仁太妃身边的宫女崔槿汐,现在在今年新晋的宓秀宫孙美人身边伺候。”
“哦?改日让她过来磕头吧。”说着,玄凌又拿过一本奏折批了起来,
“下去吧。虹霓阁的药,务必上心。”
李长低头称是,方退了出去,心道看来这个甄小主的好日子是到了头儿,还没有被皇上临幸,皇上就记着断了她的盼头,看来以后她也不会翻身了。
甄嬛的风寒还没好透,这也跟太后罚她自能下床后,每天中午在庭中跪听敬德院女官前来朗读《女训》有关。太后的原话是,
“那个甄氏只怕是人还年轻,心性浮躁,才会大半夜的想去淋什么雨,不然也不会在云意殿还当众背什么艳词了。可见女儿家家不是不能读书,只光顾着妩媚情致,不学做人的道理,移了性情也是自然的。合该让敬德院的女官多教教她正经道理,左右正午的日头也好,她是个诚心悔过的,跪不坏她。”
最后一句话彻底断了甄嬛装晕倒的路,不如说,甄嬛现在还得让自己的病情不能恶化,不然就是心存怨怼、不敬太后了。本身病就没去根儿,还要这样每天中午爬起来跪一个时辰,不靠药撑着还真不行。李长也是个乖觉的,虽然玄凌说了实在不行可以来硬的,但是这事儿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自然能保密就保密。李长索性派了小厦子去了复香轩问沈眉庄要不要给甄嬛带东西,沈眉庄自然没有不乐意的,还写了封短笺让小厦子转交给甄嬛。看了沈眉庄的字迹,甄嬛更是对李长深信不疑,李长每日打着沈眉庄旗号送来的药,她也喝的是一滴不剩,却对这药在暗暗侵蚀她的生育能力的事儿是浑然不知。
敬德院那边,是派了今年新入宫的女书史刘令娴每日来读《女训》。刘令娴这个人心底不错,就是稍微有点小好面子,只要能全了她的脸面和形象,她是不会随便和谁为难的。刘令娴也可怜甄嬛还在病中,对甄嬛每天跪听聆训时的大毛披风和厚厚的跪垫都睁只眼闭只眼。只可惜,没过几天,有人好心办坏事,让甄嬛的日子越发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