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康翁主已经瘫倒在地,跪在她身侧的胡蕴蓉跳了起来,厉声道:
“不,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皇帝表哥不可能这样狠心,他是喜欢我的!他是喜欢我的!”
李长皱起了眉头,这个胡大姑娘,生得确实美貌,几乎能跟当年的庄华贵妃一拼高下,只这性情教养……矮油,难怪皇上见过一面都没兴趣呢!李长笑眯眯地说:“皇上御笔亲书的旨意,岂能有假?胡大姑娘,该不会是不想接旨吧。啊呀,君命大过天,这要是抗旨不遵……”
李长拖长了声音,并不继续往下说,但个中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晋康翁主这下是手也不抖了,脚也不软了,跳将起来,连声道: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们怎么敢不遵旨呢?公公误会了,小女年纪小,多有冒犯,公公见谅。”
李长也不跟她们多说,客气两句,自回宫复命不提。
三日后,胡蕴蓉千不愿万不愿的,也只能遵了圣旨,被一顶小轿抬进了平阳王府。
胡蕴蓉被抬进府中,虽然只是庶妃,府里少不得也摆了酒庆贺了一下。
玄汾先前并没有见过胡蕴蓉,但对她没有半点好感,这些都要归功于眼睛素来长在头顶的晋康翁主。她一向自恃血统“高贵”,从来不把玄清和玄汾两个母亲出身不高的皇子放在眼里。其实晋康翁主本来连玄凌都看不上的,最初她看好的是玄济,本身她的丈夫也和玄济的外家博陵侯过从甚密,对外家是暴发户的玄凌当然也不当回事儿。这样的女人和她的女儿,再说是有亲,玄汾也不会有任何兴趣,何况,晋康翁主和顺陈太妃之间也不是一点儿过节都没有。玄汾从小就甚得玄凌太后宠爱,玄凌更是不止一次地耳提面命,教育他一定不能忘记自己身为皇子和未来亲王的体面,对于胡蕴蓉这样的破落户儿,玄汾能瞧得上才怪。玄凌发了明旨,玄汾也不是没去闹过,扯着玄凌的袖子说:
“臣弟刚刚跟媳妇有点儿进展,皇兄您又塞个女人过来,还是晋康翁主那个老妖婆家的女儿!虽然只是个庶妃吧,但皇兄您这不是给臣弟添乱么您!”
玄凌扑哧一笑,照着玄汾脑门儿又是一个爆栗,
“放屁!晋康翁主虽然是有些不着调,可论辈分还是咱们的姑母,哪里就是老妖婆了?就算心里觉得是,也不能这么说出来!”
玄汾耷拉着脸,委屈道:“是!”
“好了好了,”玄凌拍拍玄汾的肩膀,“你媳妇朕是没有见过,不过听你皇嫂说,是个好的,只是性子不够通达,如今胡氏进了王府,也许能激起九弟妹的醋意来,剩下的就不用朕教你了吧。”
徐燕归这边,胡蕴蓉的到来,并非她想要看到的,虽然她也是念着女则女训长大的,但没有一个女人会自愿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这些日子因为玄汾的温柔关照,虽然圆房还差那么点,但徐燕归稍微能够跟玄汾一起吃吃饭聊聊天了。不想中间突然横了这么个女人来,而且说起来胡蕴蓉跟玄汾还是隔了房的表兄妹,徐燕归心里顿时就不自在了起来。徐燕归本不是那种有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性子,可多少还是带了些子,晚饭只喝了两口粥就什么都没吃。
玄汾早看出徐燕归不高兴,心道一定是因为皇兄又给自己塞女人她吃醋了,耐着性子一直等徐燕归发脾气,自己再温柔劝慰,然后圆房就顺理成章啦!没想到饭后徐燕归起身说了句王爷早点安歇吧,转脸就要回房去。玄汾霍地起身,动作太大,桌上的杯碗盘匙也跟着晃了三晃。徐燕归本能地后退了几步,一脸戒备,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我……”
玄汾历来自认为阅女无数,从没想过跟女人开口竟然会是这么艰难的事情,憋了脸红脖子粗的只蹦出这么一句,
“我还有些话要和你说!”
徐燕归愣了一下,微微松了一口气,“王爷请讲。”
“那个……在这里怎么说?去你房里说!”
徐燕归心口一紧,“王爷可以屏退下人……”
“这怎么行!”玄汾有些激动,看见徐燕归微微一瑟缩,忙放柔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