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开口,他嗓音掺着些许的哑。
温晚缇没应声。
他知道她没睡着。
只是不愿意理他。
她做的梦,是和自己有关没错了。
他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他默默的下床,走到沙发前,拿起他提回来的袋子,下楼。
凌晨的墓园,寂静到森冷。
陆靳宸把车停好后,提着袋子下车,上台阶,经过一座座墓碑,来到他父母的墓碑前。
没有路灯。
只有从天边洒下的月华,冷清的笼罩在墓碑上。
他也没有开手电筒,就借着月华看着墓碑上的两人。
“爸,妈。”
他蹲下身,把袋子放在墓碑前。
从里面掏出一个一个的毛线球。
整齐的摆放成一排,他的声音低低地混在夜风里。
“这是准备给妈妈织毛衣裙子等物的毛线,但是只起了一个头。”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那开了头的毛衣领,嗓音淡薄,“以往,都是林姗姗给你织的,今年这个,不是她织的了。”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我结婚了。”
有夜风吹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父母给的回应。
他周身笼在孤寂里,“妈,对不起。”
他娶了仇人的女儿。
而不是恩人的女儿。
我本来想让她给你母亲织毛衣裙子的,但前些天她跟我闹离婚。带走了她的物品,留下了这些毛线。
今晚,我把这些毛线给你带来。你们要是接受她做你们的儿媳,就给托个梦告诉我,我带她来看你们。
要是你们不能接受,那我就不带她来。但我娶了她,就是认定了她。
如果这是不孝,也请你们原谅我的不孝。
他在心里无声的解释了一遍。
又深深地看了眼墓碑上的父母。
他薄唇紧抿,眸色无比坚定。
我很感激你们给了我生命和九年的养育之恩。
但一辈子太长,我不想孤孤单单一个人。
她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温暖,踏实和幸福。
而这些,若是从来不曾得到就罢了。
如今他得到了,体会过了。
就像是毒,上了瘾,就戒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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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晚缇以为早上起来又会收到林姗姗发的照片。
毕竟昨晚陆靳宸的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可林姗姗没有发。
早餐的时候,温晚缇收到凌川的信息,问她今天去不去耳宴,说渠道那边今天要跟他们长期合作合同。
她回了个,【去。】